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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皇上。我这就修封书函。”她的脸倔强地避过他的指尖,“我会在书函中写明,若真的如皇上所言,密丹并非毒药,对师父的身子有所裨益,那么,只需将一件信物,交还给我,那么,我会履行这场交易,我该做的那一部分。”她挑明地说出这句话,径直下得榻去。
“好,那,朕希望,你能做好这场交易。”
呵呵,什么子嗣,什么交易。
说到底,无非就是凌辱,无非就是让她哪怕死,都得不到安宁罢——
留下她的命,放她出宫,却将孩子留在宫里,这对母亲来说,该是最大的一种折磨。
而他,必是深谙这一层。
可惜,若说母亲对孩子有的是骨血的天性,但,既然那是他的孩子,她凭什么要有不舍呢?
他吃准了她的软肋,那,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一个孩子,换来自由。
为什么不呢?
反正,这具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在如今,所有的路看似都要走绝的情况下,这,或许,就是最好的解脱法子吧。
她不再说话,看着他身着那一袭太监服饰,在她写完书函后,终是步了出去……
翌日,天,放了大晴,甫用过早膳,太后便带了喜碧,往仪瀛宫而去。
仪瀛宫内,遍布着汤药的味道,在宫人通禀声间,太后步入内殿,能瞧到,床榻上,胥贵姬面色白若金纸,气色大不如前地倚靠在那,瞧见太后进来,她稍欠起身,声音虚弱无比:
“嫔妾参见太后。”
“罢了,身子才稍微好点,无须多礼。”风初初步到她身旁,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甫坐下,自然有宫女奉上香茗,风初初才要端起,却是.忽然手一滑,整杯香茗倾翻了些许到了胥贵姬的身上,一旁的霞儿才要上前擦拭,近身伺候风初初的喜碧忙执了自个的汗巾,抢先替胥贵姬擦拭起来。
所幸,大部分的香茗只是倾翻在了胥贵姬的手上,只一擦,便也干了。
“唉,真是对不住贵姬了,哀家这几日,许是头风病又犯了,刚过来赶得急了些,终是失仪了,贵姬可还好,这香茗没有烫到贵姬吧?”风初初看似关切地问出这一语。
胥贵姬虽被这措不及防的事惊骇到,可,那香茗只洒了些许在她的袖口上,又怎称得上被烫到呢?
至多是对太后的所为,有些疑惑罢了。
抬眼瞧了眼霞儿,霞儿识趣地上得前来:
“娘娘,可要奴婢给您换身衣裳?”
“罢了,不用这么麻烦。”胥贵姬声音倒是温温柔柔的,只欠身起来,半撑了身子,朝向太后,“太后,嫔妾的身子好多了,还劳太后这般记挂着嫔妾,嫔妾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唉,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说,哀家只是惦记着你的身子,只要身子调理好,总归还是会有机会的。喜碧——”太后唤了一声伺候在旁的喜碧,喜碧忙喏声,从袖笼中取出一玉瓷盒。
“这呀,是百花益母膏,每日三次,用温水匀开,便是可以了,这也是番邦的贡品,哀家让院正去寻了出来,最适合你如今的身子服用。”
“谢太后——”胥贵姬的手接过这玉瓷盒,声音里却是带了哽咽的意味,仿似感动之至。
“你这孩子,就是太多客套,好生休息吧,哀家得了空会再来瞧你。”太后抚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复道,“霞儿,赶紧伺候你家主子换身干爽的衣裳,万一受了寒气,那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是。”霞儿在旁应声。风初初含笑,在众宫女行礼间,缓缓走出内殿,手搭上喜碧的手腕,一直行到肩辇,在足尖踏上肩辇的刹那,喜碧附耳在太后的耳旁,低低说了一句什么,速度极快,仿似只是她按着规矩,扶太后上得肩辇,靠得近了一下。
而太后却是清晰地听到,喜碧说的是什么。
原是胥贵姬的脉息确实是小产后的症状。也就说明,昨日风念念所言,却是颇费思议了。
她这个好妹妹,难道真以为她会听信片面之词,就去行事吗?
哪怕,胥贵姬对她起了防心,那日的葡萄就已试出了她的防心,可惜啊,今日,有些事,却是防不胜防的。
即便,胥贵姬压根不会用她送的那百花益母膏,然而,好戏终究是要开场了。
一切都会有报数,此刻,就是报数一一兑现的时刻……
连绵不断的青山间,可以瞧到,分布着错落有致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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