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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瞧这样子,该是西陵夙甫下了早朝,就赶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
难道说,是帝君下朝后往她宫里去,没有瞧见她,便寻她到了这儿?
说起来,今日亦是她第一次到庵堂祈福。
这般想时,心下微微地能觉到些许甜意,可,这甜意很快就事实所打破:
“平身,雪漫不必多礼。”西陵夙的语意是淡淡的,甚至只是象征性地扶了她一下,而这一扶,她略抬起的眸子,瞧得清,西陵夙的眸光恰是越过她,瞧向另外的地方,仿似在搜寻着什么。
显然,不是在搜寻已在他跟前的她。
她真的是笨了,怎么忘记了,今儿个不仅是她到这里来,为了避免后宫生疑,也方便仔细观察,或者说其他的什么,还拖了一位这几日,哪怕身份卑微,都甚得圣宠的茗采女呢?
如今,可见西陵夙是来寻那采女的。
倒是她不知趣了。
“皇上,臣妾只是过来礼佛,一会用完午膳就会回宫,既然皇上来了,是否得空一并用午膳呢?”
纵然心知肚明,只是,刚才她的‘出现’,明显让彼此尴尬,如此,自然也当由她来解去这份尴尬。
“甚好。”只淡淡一语,西陵夙却是应允的。
“臣妾到这是给历代的太妃们上柱香,也算全了份孝心,时辰不早了,臣妾陪皇上先用午膳罢。”
西陵夙的步子却没有立刻移开,反是若有所思地凝了一眼那座陵塔,此时有一小太监忽然急急奔来,附在随行邓公公耳边说了几句后,邓公公忙躬身上得前来,尖细的嗓音是让人不容忽视的:
“皇上,采女主子现下在思渺台那边呢。”
果然是为了她。
虽然一早就猜到,真正听得从邓公公口中说出时,却依旧是难耐的。
只是脸上仍是浅浅笑着:
“皇上,此处离思渺台不远呢。要不,从那去膳厅也是一样的。”
她轻声细语地说出这句话,眼角的余光瞧得到,怜香早已躬身出现在她的身后。
有些事,如果关系太大,就未必是这些宫女所能知道的,而心腹的宫女,培养出来,确也实属不易,尤其还要确保在任何时间,不会出卖她的宫女,虽然,耗费了数十年的光景,终究是培养了一名出来,却是被父亲派在了别的用处上。
而怜香,虽然也算是心腹,可,始终还欠一点火候。
所以,刚刚,她只摒退了她,让她随意在松柏林外候着,若有人误入松柏林,学鸟叫几声便可,但,眼见着,并非万无一失。
然,邓公公的话,却又让她的心里微微抽紧,思渺台离此距离不远,若说方才是那采女经过此处,再行到思渺台,只这点时间,确也够了。
并且,如今甬道上都积了积雪,思渺台,上去不容易,往下眺望,由于天降大雪的缘故,景致也不过是片白茫茫的萧瑟,瞧不见,昔日阳光普照在帝宫琉璃瓦上的熠熠夺目,所以,费那么大劲,登到彼处,实是颇费思忖的。
所以,不啻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思绪甫转,西陵夙仅是淡淡道:
“天冷,雪漫的身子可禁不住多冻,起驾膳厅。”
“是,皇上。”西陵夙既是这般吩咐,哪怕,她计较着什么,也仅能带人抽身离开。
话虽是这么说,离开陵塔时,他的目光仍冷冷地拂了一眼思渺台的方向,看来,倒是他多担心了,她不仅应付得来,还应付得很好。
而,思渺台上,奕茗正在一处岩石旁,极目远眺,当然,目光所凝着的地方却并非是那九重宫阙,恰是越过宫阙,凝向宫外。
三个月,如今已过去了两月有余,师父说到三月届满便会出关,哪怕,她对这句话,始终是将信将疑的,可,在这一刻,她宁愿选择相信的。
那噩梦太过逼真,逼真到她真的很害怕,如若师父真的有事,即便她陪在他身边都无济于事,即便那双修的法子也未必是有用的,即便,她回到这帝宫只是想做个了断。可这些,都不会成为让她不必愧疚的借口。
人在这一世,若没有牵绊,会过得更加纯粹、快乐,而这些,她都做不到。
“主子,风大了,奴婢扶您下来。”千湄走到台下,轻声提醒道。
不知怎地,只想到这最高的地方,以为,能眺望得更远,可再远,又能瞧得透几重天呢,也越不过重重的宫阙,望不到牵肠挂肚的未烯谷。
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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