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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王在宫人的参拜声中一路无阻地步进殿宇。
殿门关阖着,内侍省总管太监海公公迎上前,略略打了个尖:
“奴才参见翔王殿下。”
他的品级在邓公公之上,也是最得先帝欢心的红人,先帝驾崩后,便继续伺候起新帝来。
得到翔王示意起身,海公公微微一笑,表情颇似狐狸一样:
“皇上正在等翔王殿下。”
说罢,只把手中的拂尘一挥,本关阖的殿门徐徐开启。
蒹葭的步子一滞,翔王却是愈紧地牵住她的手,朝里走去。
此时此刻,从他再见她开始,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殿内,没有一名宫人伺候着,书案后的九龙椅也空无一人。
翔王目光微转,已瞧到,毗邻锦鲤溪的栏杆处,一淡蓝的身影长身玉立在那,姿态慵懒地兀自从修长的指尖,洒下星星点点的鱼饵。
“臣弟参见皇上。”翔王几步行到那身影跟前,牵着蒹葭的手一并俯身行礼。
但,这一行礼,却是尴尬的。
源于,蒹葭行的礼和他的礼不同,他这一牵,蒹葭跪不下去,十分尴尬。
而那九五至尊依然专注在掌心的鱼饵,并没有瞧他们,语气淡然:
“平身。”
“谢皇上。”翔王直起身子的同时,也一并把蒹葭拉直了身子,没有等西陵夙继续开口,抢先道,“皇上,臣弟今日,是向皇上求一道恩旨。”
“哦?说来听听。”西陵夙复将鱼饵洒落,语气波澜不惊。
“请皇上将这名宫女赐给臣弟。”
彼时,蒹葭是太后的宫女,如今,她不过是暴室的奴役,自然,也就与太后无关了。
太后的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要到。
但,区区一奴役,他相信,现在的西陵夙该是愿意赐下的。
西陵夙的唇角浮起一抹弧度,轻拍了下手掌,转身,凝向翔王:
“这一开口,就要朕为你破两次例?”
翔王眉尖一扬,对上这句话:
“这是臣弟唯一想要的恩旨。”
西陵夙唇边的弧度愈深,他踱步行到翔王跟前:
“且不说,她是暴室带罪之身,若她不进暴室,这道恩旨也不是你该向朕请的。”
语意很淡,神态很淡,可,言辞里的意思,却是犀利的拒绝。
作者题外话:哦也,翔王想要人,很直接,很果断,有点像以前那个谁。
第二章 费思量(7)
“皇上,臣弟从来没有向皇上请过恩旨。所以,这一次,还请皇上——”翔王显然没有想到西陵夙会这般就拒了他的请求,一时间话语的底气,却是在不足中,透着急迫。
西陵夙依然在笑,他不再望向二人,返身走回书案:
“其他的,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她,确是不行的。”
这一语,落进蒹葭耳中,她眉心微微颦起。
“皇上!连区区一名宫女您都不愿舍给臣弟,臣弟怎敢再求皇上其他呢?”
这一语,落进西陵夙耳中,他唇边的弧度愈深。
想不到,这个莽撞的弟弟,竟也懂得了激将法。
是啊,这个弟弟从来不曾求他什么,唯独今日,屡次三番为一名宫女求恩旨,异常中,仿佛透着什么。
只是,他无法应允。
既然,有人要看到这一幕,他如那人所愿。
“她,是太后赐给朕的司寝。所以,你让朕如何赐给你?”悠悠说出这句话,他缓缓坐于龙椅,抬起的眸华,睨向低首不语的蒹葭。
而蒹葭仅是神色肃然,不惊不乍。
反是翔王的手一滞,徐徐松开牵住蒹葭的手。
司寝这两字,在坤朝后宫意味着什么,身为皇子的他自然是知道的。
纵然,西陵夙先前已纳有两房侧妃,但,那时他的身份只是亲王。
按着规矩,在登基为帝,迎娶中宫皇后前,仍需选四名宫女,供其“进御”,这四名宫女分别被冠以:司长、司仪、司寝、司门,为宫内正四品女官。
所谓的“进御”,自是伺候帝王于房帷之事。
哪怕被贬入暴室,这身份,却是不容下赐的。
真是孽缘。
即便,她不是她,这份孽缘,却仍是没有停止。
以前,他阻不了,现在,他还是阻不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