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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婕妤个性冲动,火气自然也大,一个夏日,脸上总是偶有生疮,为这个没私下少觅方子,如今听说这茶有这般功效,喜滋滋地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
“还挺好喝的呢,凉凉的。”
最后,宫女端着一盏洁白晶莹的茶盏行至蒹葭处,蒹葭没有想到,她也会有。毕竟,她只告诉了范挽,各宫娘娘适宜相配的茶。
而惟独她的这道茶,她没有将自个的喜好告诉范挽,显然是范挽自个领悟后配的。
“这是柑橙花苞,配上茉莉烹制而成的茶,晚上饮用,可让娘娘一夜安枕。”
蒹葭执起那茶盏,难道,她睡眠欠安,连范挽都瞧了出来,执起的刹那,能觉到旁边有一束犀利的眸光朝她睨来,这眸光让她执盏的手微微颤了一颤,她强作镇定,颔首一笑:“有劳范容华了。”
接着,轻啜慢饮,借着饮茶,掩去她神色间的一丝窘迫。
宫女手中的茶奉完,范容华才姗姗站起,从云雾深处走来,其实,早在方才上茶时,众人已断定是范挽,想不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女子,如今,为了赢得圣意,都出奇斗巧。
现在,范挽一袭雪色长裙曳地,娉婷地行至西陵夙跟前,她皓白似雪的手上,托着一雕成九龙腾飞的金色茶盏,里面的茶汤颜色也是金色的:
“嫔妾参见皇上。”
她施施然跪腹于地,将茶盏奉置额心:
“皇上,这是用贡菊、枸杞、甘草烹制的茶汤,能清肝明目,最适合皇上日理万机后饮用。”
西陵夙慵懒地笑着,从她的手上,执起那盏茶,轻抿一口,这一口内,除了贡菊的清新、枸杞的柔美、甘草的香甜浸和在一起,应该还有一缕淡淡,沁入心脾的百花香。
因为,这是采集了夏夜百花蕊上的露水做的茶汤,自然会带有这股味道。
而这百花露水的采撷,是蒹葭先前,每每晚上不用陪他演戏时,散步御花园时,吩咐宫女一并收集的,总想着,能有泡茶的一日,毕竟百花露水为烹茶之最,比那无根水更是纯净,却没有想到,兜了一圈,恰还是给他用的。
心下百转,已听得西陵夙笑赞了一句:“想不到范容华心思这么细腻,熟谙宫内每个人的喜好,真是值得嘉许啊。”
这话里背后的意思,只让坐在他身侧的她,起了些许的冷汗。
犹记起,那日用茯苓粥缓解他和翔王的矛盾,他时她的警告之言仍历历在耳,今晚,她又僭越了,还是借着范容华的手。
想来,他对她必存了更深的计较。
是的,这宫里,只有她出身卑微,是茶农的女儿,会这些茶艺,是自然的,教授了范挽,来吸引君恩,落进他的眼中,便是场计较。
可,她亦知道,这些许的计较并不能折损范挽今晚出色的表现,不管压轴的那出是谁,范挽今晚第一个出场所占的先机,必能让其今后少许得些帝恩,而这些许,对于范挽来说,已是足够了罢。
思绪纷纷,手中的茶已然凉却,千湄擅作主张,替她收了,其余诸妃终是纷纷献艺台前。
或歌,或舞,或弹筝,无非都是宫闱里常见的才艺,却也是不可或缺的才艺。
因为常见,所以不算怎么出彩。
因为不可或缺,所以皆得了赏赐。
眼见着诸妃都献完才艺,襄助中秋的雅兴,惟独蒹葭只端坐在台侧,丝毫没有上去献艺的准备,当然,西陵夙从尚宫局呈上来的单子上,也知道,她没有准备。
他仅是在等待最后一出压轴戏上台时,薄唇含笑,将蒹葭默然低首的样子悉数收进眼底,她就这么坐在旁边,着了一袭从来没有着过的盛妆。
是的,以往按着坤国的典制,册封夫人金印,会有隆重繁琐的仪式,可,她的册封,却只是一道两宫颁下的诏书,至于仪式,他当时并没有给她,因为,彼时,她不过是他和太后之间制衡的一步棋,一步不能忽略,但,又被不屑的棋子。
余光睨去,她尖尖的下巴,似乎比回宫时更见清瘦,包括司衣司定制的锦裙,穿在身上,因太过合身的缘故,都显得她太瘦太瘦。
这大半月,他刻意的冷落,伴随后宫有关她失贞宫外的传闻迭起时,她仍能静默地撑到现在,甚至还在这样一场本能引起他注意的宴席,将机会让给别人,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只让他愈渐不耐起来。
仿似察觉到他的眸光,她的手在捧起酒盏时,微微滞了一下,上了红色唇脂的樱唇凑到盏边,轻轻抿了一口,却是呛咳了起来,纵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