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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管怎样,对于既成的事实,都不需要再多问了。
她笑得愈发明媚:
“那,应该没有饮得尽兴罢?恰好.我才让小如准备了些薄酒,不妨,我陪你再多饮两杯?”
风初初说完这句,转身,朝石桌旁走去,那里,因着暴雨初停,风初初才命了小如摆上精致的菜肴,以就着暴雨过后的夜幕,品味即将到来的胜利。
是的,在西陵枫出现前,她坐在房内,瞧着电闪雷鸣,只觉到,今日的事,必会成功。
当然,石桌上先前仅放了一杯酒,当下,吩咐小如另取了两套酒盏来,还特意要了那种大杯的。
这样的时刻,唯有大杯饮酒,才算是尽兴。
她也换上大杯,都满上美酒,执起其中一杯,亲自递给西陵枫:
“这一杯,我敬你,愿你早日大志得成。”
西陵枫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只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而她只略沾了唇,复斟满西陵枫的杯盏,再敬了过去:
“这一杯,我敬你,惟愿你岁岁如今朝一般志得意满。”
西陵枫再次一饮而尽。
风初初满上第三杯,再敬:
“这一杯,我还是敬你,只敬你,不管何时,都不能忘了我。”
这,才是她要说的话,可这一杯,西陵枫握盏的手却是瑟瑟发抖起来,这层发抖落在她的眼底,只让她有些不悦,可,很快,西陵枫镇定下瑟瑟发抖的手,举起杯盏向她:
“不,这一杯,该是敬,今晚后,我不会再离开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应上了昨晚他的允诺。
只隔了一晚,便兑现的允诺,是不是该让她动容呢?
可,如果说是允诺让她动容,倒不如说,是他这句话,让她更为欣喜起来。
他的意思,是不是从此以后,他就能做自己的主,不再遵循着西陵夙的意思,譬如,继续容忍那位胥家千金做他的夫人呢?
“枫……真的?”这句话,甫问出口,只在这刹那,仿似依稀又回到,昔日初见的那瞬。
缤纷的桃李树下,她第一次跟父亲往授书的学子监去,却在那学子监的殿门口,邂逅了,着一身淡黄袍子的他。
落英纷纷,在刹那,只迷了她的眼,也迷了他的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许,一切都会那么美好,不会流于世俗的侵蚀。
而现在她,不会容许自个陷入这样的思绪太久,收回目光,绝美的脸上绽开一朵妩媚的笑靥,复凝向他时,却见西陵枫已将这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这一饮而尽,许是饮得太急,她能听到他轻轻咳了起来,不由得起身,走近西陵枫,语意带嗔:
“怎么饮这么急呢?”说着,风初初执起丝帕就要为他去拭唇边的酒渍。
而,西陵枫在这一刻顺势执起她的手,淡然的目光凝了一眼那方帕子,还是那方帕子——
那一年,他参加皇室子弟的蹴鞠比赛,她娇羞地和那群世家小姐站在旁边观摩,临了,只在他大获全胜下场时,悄悄递给他的一方擦汗的帕子,这方帕子,直到他成为闲散侯再次入宫后,才还给她。
在那之前,这方帕子,他确是一直贴身妥帖放好的。
还去的那一日,是不是,就代表了想要放下呢?
只是,终究她不容他放下——
只是,今晚,她执起这方帕子,终究,又是场刻意的不容放下罢?
而,当这方帕子再次体贴地拭到他的唇边时,甫拭去呛咳出来的些许的酒渍,再拭,那方月白的帕子上,却忽然映出些许的红意来。
起初,她以为是那悬挂着的灯笼,随着雷雨初停,风乍起时,晃得她眼晴花了,可,那红意却是越来越多,竟是止不住般,随着西陵枫的呛咳,缓缓蔓延到她的手腕上。
她莹白的腕际,缠绵上那些红意时,空气里开始弥漫出来的味道,让她清楚那是什么。
是鲜血——
来自于西陵枫的鲜血。
这一刻,与其说她震惊,倒不如说她的思绪有短暂地空白。
直到西陵枫的身子再撑不住,徐徐从石凳上瘫软下来时,她方下意识地去扶住他,这一扶,她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
“对不起……我做不到……足够的……强……只能……做到……这一次回来……再不……离开……”
这一语,纵然低,却是那么重地砸在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