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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态所表现出来秀逸的宁静与沉容,仿若脱离凡尘世俗的纷乱,周身飘渺的一切,纵然是天地合一,万物尽灭,皆是与他无关。
“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不堪。”他的声音很平静,他注视着她的双眸,幽黑清澈,像清池的湖水般没有一丝波澜,但也没有一丝温情。他的眼神太过另类,温柔的无可比拟,却从来不滞留任何一丝感情。沉默了很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一声叹息:“纵然在晓晴楼时,她无力将你带离,临行前却也设下谋计逼迫囚牛放了你不是。”
她默然,难以忘怀那一夜他在椒离院的野地外,他温柔的美眸亮如秋水,白衣似雪,一躯孱弱的病体搀扶着枯槁的树干,残风中的身子落叶般飘摇欲坠,却也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深情款款地吟唱着一曲《诗经》“一日不见,如三秋也。”
他为她烹饪一锅的青菜小粥,却悄然在里面加了安睡的药材,当她翌日清醒过来时,整个世界都变了一番模样。立在她眼前的是一龙子囚牛与冷若冰霜的蔚染,于是为了令她逼供出吟风的下落,遭受了非人的对待,包括毁掉了容貌。
她想了想,苦然一笑:“吟风,莫非这些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其实不用问,也了然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时却听得了他轻声说了一句:“祢祯,这都是为了你好。”
她不言,唇角却依然挂着苦涩的笑意,他淡声道:“你莫要若此低丧,你受了伤,我心也并非好受。”
“那自然是,吟风,在你心目中,我的地位自然是要比他人来得高尚不是。一伤则伤,你恐怕又得因我而吐血伤身了罢。”她的语气中尽是嘲讽,恶言极尽歹毒,然而在抬眸望见他安静地坐着,眼中一抹清丽的忧伤后,又觉得心中大片自责。
一阵沉默过后,他静如水波的眼眸,淡淡地扫过她的面容,轻轻道:“你若是真要若此想我,我不介怀。”又是静默,他修长的指尖,持着一枚棋子,慢慢地落定空格,说道:“我并非善人,奸恶之事明里暗里也做了不少,你便权当我自始自终都是在利用你罢。至少……别再对我动情了。”
她睁大了眼,微微一怔。
“我以计逼迫囚牛就范,循着我留下的线索领你入了凤府,如此一来,便可暂时脱离囚牛掌控,我晓得你吃尽苦头,却也赢得了短暂的自由。这段时日,我本是须以养伤,你的倔性太甚,我料你若是入了凤府,必先过嬴政那关口,杖责无以避免,却也留下了‘隐患’。”
很多年后,她才明白了,吟风口中的隐患是何。那是——情。嬴政对她情意,自那日开始萌芽。
“你在榻上一休养便是半载,时日里我都守候在你身侧为你疗治,待你几近好得,我便令弘凤兮送你回去,那以后我并非不曾见过你。”他缓了一缓,“还记得那日你在乱石阵中迷途,有人握过你的肩,而你却惊以为鬼,便口不择言地喊了弘凤兮的名字,之后追月便也出现在阵中,领你回的东守阁。这一切自然不是巧合。那时我本是欲领你永远离开……”
他言及此,便没了下文,他未对忽而不愿带她离开的原因下解释,但她也几近自他的言语中参透几分,他说她‘口不择言地喊了弘凤兮的名字’,莫非是介怀于此,她默默一想,是与不是,都与有夫之妇的她无关了,便不再费脑胡思。
“弘凤兮大抵有对你倾诉情爱女子,晚晴,我想你定是想知她是谁罢。”见她默然,他的眸光黯淡下来,慢慢说道:“我与她是相识的,情谊匪浅,她出身官宦世家,才学琴艺过人,十岁时家道中落,便流落至乡野,我比白凤早遇上她,大略与她相处过二三年,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黯淡宛若沧海昏暗,温柔而空茫的眼睛看向她带着锐意的冷漠,是无情还是其他。
她不禁愕然,他们之间的情愫,真的,只是若他口中所说,仅此而已吗。
“再往后晓晴楼奸细渗入一案,事与我无关,我便懒得上心,但与黑骑军决战夜袭那晚,我也不能等闲视之,生生看你因蔚染之情被无辜诛杀,便另外调遣了三千剑客前去支援,但终是无可挽回你的痴念执著。待你中了箭毒后,我便出了小筑以姬翌身份,向嬴政请缨为你疗治,之后的事你便是亲历了,无须我再多提。”
她缓了缓,低声道:“只有这么多么?”
他神色正重地答:“是,只有这么多。”
眼下她方棋盘上的局势十分不利,“仕”左上出列,居于“帅”正前方,而他的“車”便堪堪落定于她的“仕”前,如此一来三子一线,若非做出弃“仕”保“帅”之举,敌入我巢,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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