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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听她那曲折离奇的上访故事,只是为搭话寻找一个引子而已。因为类似的上访故事对他来讲听得太多了,在他脑子里无论多么古怪的故事都能找到类似的蓝本,因此他早见怪不怪,毫不在意。可当听周青藤讲到自己来自丰碑县大新乡时,那出租车司机却非常在意地打住了她的谈话,“大嫂,咱们还是老乡哩,离得不远,我是尚德镇的。”周青藤万万没有想到在北京打个出租车竟然会遇到这么近的老乡,这让她首先感到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接着就感到自己是一个有福之人,老天都在帮忙,更坚定了她上访成功的信心。周青藤不知说什么好,激动地拿出昨晚从饭店里带出的桔子汁给那司机喝。
那司机告诉她他也姓周,名字叫大周,几年前也到北京上访过。那是为2000块拆迁费的事,要了好几年镇政府就是赖着不给。他本来是个老实人,不给就慢慢要,相信总有要回来的那一天。可那一天还没等来,他母亲病倒了,急需钱,求亲告友借了个遍还差两千块,他便想到了拆迁费,又到镇上要,镇上还是不给,这次他发火了,一下子去了北京,一趟没管用,连去五趟。每次去他都坚持不给说法不回,镇上没办法就派人去接,连接了五次。五次之后,大周加码了,2000块解决不了问题了,少5万块免谈。最后镇上的书记实在操急了,5万块一把给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 百般周旋(2)
回忆起这段往事大周非常得意又非常感慨,“我做梦都没想到啊,5万块啊,我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我高兴坏了,拿着这5万块就来了北京,干起了出租。我就在国家信访局这一带活动,专拉上访户。很多上访人初来乍到就像没头的苍蝇,不知道往哪撞,我就给他们带路,给他们出主意,也算做好事吧。我第一次到北京上访,那才是瞎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碰了很多壁,我知道老百姓进京上访太不容易了。”
一席话说得周青藤眼泪汪汪,上天有眼让自己遇上了一个大好人,“大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你看我这事该咋办?孩子不能白白就没了两条腿!”
“你这也没有好办法,有冤屈就得上访,就得闹腾。现在底下这些当官的没有几个主动愿意给老百姓办事的,没办法,就得闹。你给他好说求着他时他不把你当人,到你真横下心不把他当人了,他倒反过来把你当神敬。我当年在镇上找过多次少,就是没人管没人问,最后还把我关了三天,说我的问题没法解决,愿到哪告到哪告,告到中央都不怕。我就纳闷,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轮到我问题怎么就没法解决了,他们实在把我逼到绝路上来了,我来了北京,他们还真怕了。特别是第五次的时候,风光大了,镇里的书记亲自来接的,那个书记姓陈,叫陈思齐,头发不多,个子不高,看着人很温和就是不办人事,现在如果见了,我还能认得他。他让我住三星级宾馆,我嫌孬不住,非住五星级的不行,最后折衷了一下住的四星级。连住三天不走,每天还得有酒有肴伺侯着,最后那书记实在受不了了,给我跪下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姓陈的要升官了,怕我闹下去对他没好处——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早先发昏呢,有本事再把我给关起来呀。”
“你不怕他们真把你再关起来?”
“我豁出去,什么也不怕了。我这人不是不讲理,过去不知道啥叫官逼民反,我那时才真正知道了。咱过去四指门子没出过,老实得人家打你的左脸恨不得把右脸也伸过去让人家打,他们这一逼倒把我给逼活了,要不是他们我还来不了北京,也没有今天。那次他们赔大了,光是住宾馆2000块都不够,前后花了不下10万块,你说这不是自找的吗!有问题早解决不就完了。”
周青藤听得几乎屏住了呼吸,用一种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眼神看着这个身经百战、身手不凡的司机亲兄弟,嘴里不时发出赞许声。大周可能讲得有点口干舌燥,停顿了片刻,抓车座下的水来喝。周青藤借机问:“大兄弟,你看我现在该到哪里去?”
大周顿了顿嗓子,故作深沉地说:“你啊,你这事属于涉法涉诉问题,要说该到全国人大常委会或者是最高法院去,不过既然你到了国家信访局,我看也不妨去一趟——国家信访局能管住下面的党委、政府,去一下没坏处。这样吧,咱们再返回去,估计那人已经走了。”大周的出租车又原路返回,在国家信访局来访接待中心附近停下。下车的时候,大周给周青藤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再来北京需要到哪里去就给我打电话,北京40多个部委我都熟得很,你说到哪去我拉你到哪去,保证不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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