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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它。
他们之间的相互吸引已经变得危险——不仅对她是这样,对他亦是如此。显然西蒙需要对此多加思索。不过眼下,他的脑子不太好使。
他小声骂了一句,离开了音乐室,一边把黑色丝绸领结扶正。他四肢紧绷着,迈着小步,感觉自己像个掠夺者一样情绪激昂地走向舞厅。想到马上要开始又一个社交之夜几乎让他发疯。他对冗长的宴会耐心本来就不多——他不是那种可以懒散地聊上几个小时,并且享受无所事事的男人。他本来早就离开了,要不是因为安娜贝尔也在石字庄园的话。
他沉思着走进舞厅,扫视了一下人群,马上就发现了安娜贝尔,她坐在角落的椅子里,和肯达尔勋爵在一起。肯达尔对她的公开迷恋一目了然,他喜悦的眼神里流露出他的兴趣。安娜贝尔显得很克制,红着脸,好像不敢迎视肯达尔爱慕的目光。她几乎不说话,双手紧紧交叉放在膝上安坐着。西蒙眯起了眼注视着她。讽刺的是,现在安娜贝尔热情减退感觉不确定时,肯达尔对她的好感却终于生根了。如果安娜贝尔真的得手能支配他的话,肯达尔日后会惊讶地发现,他的妻子并非看上去那样羞怯天真。她是个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女人,一个无疑野心勃勃的女人,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肯达尔永远也不可能掌握她。他对安娜贝尔来说太绅士了——过于温和节制,太有知识了,却是不对路的知识。安娜贝尔永远不会尊重他,也不会欣赏他的优点。她最后会鄙视他的个性,那本该是她仰慕的……而肯达尔会被安娜贝尔的个性吓退,而那本是西蒙所欣赏享受的。
西蒙的目光从他俩身上移开,走到屋子另一头,韦斯特克里夫和几个朋友正在那儿交谈。伯爵朝他转过身,低声说:“过得愉快吗?”
“不是特别愉快。”西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焦躁地环顾着舞厅,“我在汉普夏郡已经呆得够久了——得回伦敦去了,看看厂里怎么样。”
“那么佩顿小姐呢?”他轻声发问。
西蒙考虑了一会儿。“我想,”他慢吞吞地说,“我会等待,看看她追求肯达尔的结果如何。”他疑问地扬起眉看着韦斯特克里夫。
伯爵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一大早。”西蒙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韦斯特克里夫揶揄地微笑。“局面自会明朗。”他淡淡地说,“去伦敦吧,脑子清楚的时候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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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贝尔无法甩掉像冰层一样笼罩着她的忧郁。她夜里难以入睡,面对楼下丰盛的早餐也难以下咽。肯达尔以为她倦怠的面容和静默寡言是因为病还没好透,于是不断对她表示同情和安慰,直到她被烦得恨不得远远躲开。朋友们的好意也同样让她心烦,安娜贝尔头一次对她们兴高采烈的玩笑提不起精神。她努力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寡寡郁欢的,发现是从奥莉维亚小姐那儿听说西蒙。亨特已经离开石字庄园之后。
“亨特先生已经到伦敦办事去了。”奥莉维亚轻快地说,“这种聚会他从来呆不长——奇怪的是他这次没有走得更早。不过那还很难说,要知道……”
有人问亨特先生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奥莉维亚小姐微笑着摇摇头。“噢,亨特总是来去无踪,像汤姆猫一样。他的离去总是很突然,他好像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告别。”
亨特没和安娜贝尔说一声就走了,这让安娜贝尔感觉被遗弃了似的,焦虑不已。前一天晚上的情形——噢,可怕的一晚!——不断在她脑海里重现。经过音乐室里的一幕后,她失去了方向,思绪完全被亨特占据了,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她一直垂着眼,免得不小心看到他,她还暗暗祈祷他不要走近她。幸好他一直保持着距离,有肯达尔勋爵与她如影随形。肯达尔整个晚上都在和她谈论她既不理解也毫无兴趣的话题。她随便附和几句,不怎么热心地微笑着作为对他的鼓励。她本该为肯达尔对她的关注欣喜若狂,可实际上,她只希望他能走开。
她在早餐时抑郁的样子反而更让肯达尔受吸引。莉莲。鲍曼以为她的温顺是演出来的,偷偷地在她耳边说:“干得好,安娜贝尔。他完全在你手心里了。”
安娜贝尔借口需要休息,从餐桌告退,在宅子里独自漫步,直到来到那间蓝色的起居室。那张棋桌诱惑着她,她慢慢走近,想着女仆会不会已经把棋子装进盒子,或者已经有人动过了棋盘。没有,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变化。西蒙.亨特已经移动了一枚小卒作为防卫,这样她既可以加强自己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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