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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整天;另一边,她的父皇破罐子破摔,搂着他的新欢在御花园里赏花看月,好不风雅。
她有成年人的心智,所以在她看来,都能够理解,她私心底下为母后、为这个王朝的女人感到悲哀,而另一边,她不怪她的父皇,她没有任何能加罪在他身上的理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恨他。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显然,有人十分想要打破这种日复一日的情景。
她七岁,父皇出宫南下,后宫宠妃发动宫变。那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平时跟自己不怎么亲近的母亲一下就扑过来将她搂着,她们东躲西藏躲避追兵的侵扰,最后躲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没能及时救出来的弟弟被活生生掼死在面前。
她差点没有忍耐住想要哭出来,跑出去,是她的母后生生把手臂塞进她嘴里以防她发出声音,她使劲的在她母后怀里不停地扑腾,而让她渐渐沉寂下来的,是她母后洒落一地的泪水。
那不是泪,那是血啊。
为了保住她们两个人的性命,她们甚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那一刻,她心里盈满的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她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报仇雪恨。
可事情远远不止于此。
她们继续逃命,东躲西藏,有一次差点就被抓到了,而这一次的顺利逃脱让母后付出的代价就是被砍掉了半截小指,她仍旧记得母亲那时煞白的脸色和止不住的鲜血,白骨森森狰狞的张着,母后虚弱的带着她跑着,直到,落入了余花冢外的狼瘴森林。
鲜血的味道吸引来了狼群,在看见发着绿油油光芒的一双双狼眼,她们感到了绝望。
在最后濒死之时,她母亲狠狠地将她搂在怀里,不让狼群碰触到她分毫,然后,道出了一个让人心碎的秘密。
母后五年未孕,竟然是父皇下的毒手,因为她的政治才华已经到了让自己的丈夫忌惮的程度,她不能有孕,她若诞下嫡长子,王朝大权落入一家之手,皇朝延续将会出现外戚专权的危机。
撕扯得心,一片鲜血淋漓的真相。
她真正的恨上了这个地方,这个把女子贬低得卑微无比的地方。
她眼睁睁的看到母后断气,又一个亲人消逝在她面前!而母后历尽心酸,最后一个愿望,希望朝云能够得到这锦绣黄图万里江山,用最残忍的现实,告诉帝天言,乃至不论多少轻视她们的人,告诉他们,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王朝不喜女子掌权,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于是,换骨,练功。深入骨髓的仇恨已经无法摆脱,她将自己的生活活成一个圈子,圈子里面围绕着的,串联着的,全是仇恨。
她把自己伪装成王朝最尊贵典雅的公主,让神乎其神的名声传遍四方,让所有的人都崇敬她,认可她,她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目的,达成母亲的心愿、报仇。
这一世为仇恨所驱使的,已经不止她自己。
何至于此。
她将自己活成南辕北辙的倒影,将仇恨束缚,如果没有这些,她将会活在幸福里,而不是像这样,夜晚连着的噩梦。活得如此胆战心惊。
她也会有累的时候。
当她疲惫的看着自己这些过往,心累一路浮上水面,她的眼眶湿润了。
而转瞬间,她的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画面。
还是在余花冢中,漫天遍野的玉骨莲还在摇曳着,散发着动人清香,风飘柳絮中,母后怀抱着弟弟,轻柔情切的看着抚琴的父皇,父皇垂眸抚琴,琴声切切悠扬,而母后脸上洋溢着的,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殷切笑颜。
这是在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柳絮轻扬,随着微风拂过,轻轻挂在母后的鬓角,父皇一曲抚毕,睁开眸子,瞥到母后鬓角的柳絮,微微一笑。母后抱着弟弟,腾不开手,父皇轻柔的伸出手,摘下在母后鬓角的那朵棉花。
仿佛画一样的画面,美好得让人不愿意离去。
而母后以一笑,转身看见了突兀的站在一边的她,柔和的招招手,“云儿,你怎么在那儿站着?快过来呀!”
她疑惑的眨眨眼,试探着问道,“母后?”
“云儿,你怎么了?”佩绫落走过来,关切的问道,“你爹他退位之后不是就给你说了,不要再叫他父皇,叫我母后了吗?”
“退位?”帝朝云仿佛已经不能想象了,因为她现在脑子里面填充满的全是一个又一个的疑惑。
“对呀!”佩绫落一副比帝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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