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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加之流急船小,连太上皇后都暂时留在了扬州,护卫人员就更不可能全部跟随过江了。但是卫士们怕留在北岸没人管饭,岂不是成了盲流,因此都愿随驾南渡,好多人拼死攀住船舷痛哭。童贯嫌这些人累赘,就命亲军放箭阻遏。乱箭之下,有好几百人被射死在江边。
可怜这些卫士,饥寒劳累了一路,转眼间就成了水中冤魂。微末人物的命,在大历史的风云中,就是这么不值钱!
渡过长江后,徽宗在京口(今江苏镇江)安顿了下来。看看身边,真真成了十足的孤家寡人,除了乔贵妃,亲人都跑散了。这一路狂逃,他只顾自己逃命,连一起出逃的皇子、帝姬都顾不上管了,大多流落于民间,吃尽了苦头。
此时在京口管事的,是江南转运使曾青空。曾青空是个很有名气的词人,以前做的一些词,多有流传到宫内的。乔贵妃读了,大为欣赏,曾多次向徽宗问过曾诗人的情况。这时,徽宗召见曾青空,特地把乔贵妃叫出来说:“你在京师,多次问起曾某人,就是此人。今日让你瞧瞧。”
乔贵妃见偶像现身,大为惊喜。徽宗一高兴,便吩咐用七宝杯斟满酒,让乔贵妃向诗人敬酒。曾诗人一饮而尽后,徽宗哈哈大笑,索性连七宝杯也赏给大诗人了。
老皇帝这样顾头不顾腚地跑了,新皇帝心里也发毛。正月初三这天,钦宗虽然下了亲征诏书,任命吴敏为行营副使、李纲为参谋官,摆出了要抵抗的样子,但实际上在宫里急得六神无主,心惊肉跳。前不久“六如给事”李邺对大金军威的形容,如今一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
这群虎狼之师,说话间就要扑到汴京城下。先逃一步的老爸是对的,此时要是不走,哪里还能走得脱!
而且这样的犹疑,不能再持续下去了。正月初四一早,钦宗就和宰执们在延和殿议事,商量何去何从。
宰相白时中提议:“金人来势凶猛,京城恐将不守。陛下应尽早出幸襄阳,以避其锋。”
当天,李纲恰好在延和殿等候召见,听说钦宗君臣正在里面议论弃守京城的事,吃了一惊,他腾地站起来,对东上合门的传达官朱孝庄说:“我有紧要公务,要上殿去,在御前与白宰执论辩。”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谁都能跑皇帝你决不能跑(5)
朱孝庄认为他的要求不合规矩,便没有答应。按照大宋宫廷的规定,宰相议事,为当天的第一要务,在宰相退下之前,其他任何人不得进见。
李纲心里顿时冒火:整个国运,系之一线,还跟我讲这个!他怒气冲冲地说:“千钧一发之际,还要拘泥?你速去通报,不得延误!”
朱孝庄见李纲神情异常严峻,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转身去殿上禀报。
李纲不等钦宗的旨意下来,就大步走到了殿上,向钦宗奏道:“臣闻京中军民议论,有宰执大臣主张圣上出城避敌。如是,则国家危矣!道君皇帝将固守京师之大任托付于陛下,今敌未至,就将京师弃之如糟粕,日后以何颜面见上皇?又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钦宗顿时哑然,浑如木偶。
白时中见自己的计划被李纲搅了,气急败坏地问道:“都城可守乎?”
李纲驳斥道:“天下城池,可有一座抵得上京师之固?京城倘若不守,况乎平常州县。宗庙、社稷、百官、万民皆在此,若弃之不顾,还有何处可守?若能激励将士、安抚民心,岂有不守之理?且事到如今,‘我能往,寇亦能往’,逃到何处才能逃得脱?”
正在争论间,负责修缮城墙事务的内侍陈良弼从内殿出来,禀报说:“京师城楼修缮,实在迟缓,至今完工者百不及一二。尤其城东樊家岗等处,壕浅沟窄,万难防守。况且城中兵器甚少,万岁爷若不早做巡幸计,恐祸将至矣!”
钦宗听了,又是一阵心悸。他看了看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李纲,见李纲的神态镇静自若,忽然想到李纲也是一个颇知知兵的,便说:“卿可与陈公公先去察看城防,朕等你回来,再做商议。”
李纲奉了旨,立刻前往城东实地察看。过了半晌,他满头大汗地回到延和殿。
钦宗心急,忙问:“如何?”
李纲本来对城防就有所了解,这次实地看过,更是胸有成竹:“臣方才所见,京师城墙高峻坚实,各处城楼虽尚未修好,但无关紧要。四周濠河,既宽且深,惟有樊家岗一段河道,因乃皇家禁地,龙脉所在,往昔未允开挖,所以河道窄浅。然可用精兵强弩据守,可以无虞。”
……世上本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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