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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想再胜,必须非常谨慎,非常小心,静等着第二次良机的到来,否则他今夜便要从此一蹶不振而一败涂地。
但今夜是否还会有第二次良机降临呢?
良机降临时,他又是否能够把握?
这一段时间,果然是极为艰苦的。
他打得非常小心,简直太小心了。快活王是赌中的狼,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打击他的机会。
接连五次,他没有跟进,平白输了二万五千两,他甚至连快活王是什么牌都没有瞧见,他不敢去瞧。
虽然有一次他明知快活王手上的牌决不会超过五点,而他手中却是八点,但他还是没有跟进。
因为他的信心已动摇,他完全没有把握,他不敢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赌本若是输光,便永无翻身的机会。
幸好,他以后以一副“杂五”和一副“天杠”小胜了两把,赢回三万五千两,他的赌本又小有增加。
但快活王接连又以一副“一点”骇退了他的“七点”,一副“虎头”对赢了他的“杂九”对。
他若不是又用一副“天杠”小小捞进一些,赌本便要送去一半了,五万是决不够的,九万还勉强可以。
骰子在盘子里清脆地转着,银子与牌,在桌面上无声地滑来滑去,长夜,就在这其中悄悄溜走。
但快活王的眸子更亮,旁观的人也毫无倦容,只有沈浪心里已有些厌倦了,他已捱打捱得太久。
但他却决不让别人瞧出来,丝毫也不能被别人瞧出来,他知道这时已接近生死存亡的关头。
他知道剩下的时间已不多,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若还不能把握时间翻身,只怕就永远没有时间翻身了。
他渴望能拿着好牌。
他终于拿到!
第一把,他拿到“娥”对,第二把,是“天九”。
这两把他赢得并不多,但却发觉快活王那双镇定明锐的目光,已有一些乱了,这正是他反击的时候。
他确信只要还能再拿着一副好牌,便可将快活王置之死地。快活王显然已有些焦躁,只因这对手明明已快躺下去,却偏偏还能支持着不倒,这种时候,正是胜负的最后关头,沈浪的时机终于来了。
但这却已是他最后的时机。
这时机若是错过,便永不再来。
沈浪只要能再拿着一副好牌……只要一副好牌。
他全力控制着自己,不使手指颤抖。
他轻轻拢起了牌,第一张是“梅花”。
这张牌不错。“梅花”还没有出现过,他还有成对的机会,纵不能成对,只要配上一张八、九,他还是胜算居多!
他缓缓推开第一张牌,露出第二张。他觉得自己掌心已在出汗,小巧的牙牌,似乎变得重逾千斤。
第二张牌竟是“地”。
两点,只有两点,要命的两点。
那红红的两点,就像是两个无底的洞,等着他跌下去,又像是两只讥讽的眼睛,在空虚地瞪着他。
他记得有一次也是拿着张“地”牌,也是同样的两个红点,但这两点与那两点,为何竟是如此不同?
这张两点曾经带给他幸运,此刻为何又要带给他不幸?他今夜以这两点开始,莫非又要以这两点结束?
强烈的灯光,此刻也像是变得有些昏黄。
旁观的人,虽然看不出沈浪与快活王神情有丝毫变化,却已感觉出他们之间那种紧张的气氛。
每个人都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神经都像是琴弦般绷紧,染香更是紧张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只见快活王推出一叠银票,道:“加三万。”
沈浪微一迟疑,数了数面前的银票,道:“我再加三万。”
快活王几乎想也未想,道:“再加三万。”
赌法一下子就由五千跳至九万五千了,众人的心不觉都提了起来,染香的一颗心更几乎到了嗓子外。
她知道沈浪面前连上次赢来的最多已只剩下六七万两了,这已是他最后的赌本,输了便不能翻身。
她瞧着沈浪,几乎是在哀求:“你的牌若不太好,便放手吧,留下六七万两,多少还有翻本的机会。”
沈浪却将最后的一叠全都推了出去,道:“一万之后,再加三万五千。”
染香几乎叫出声来,但想了想,却又几乎要笑出声来——沈浪手里必定是副好牌,说不定是至尊宝。
他的牌若不好,又怎敢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