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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无望纵有天大的胆子,面目也不禁被骇得变了颜色,颤声道:“单……单弓!你……你……你……”
单弓咯咯笑道:“不错,我就是单弓,我知道你是认得我的,方才你活着时还见过我一面,但你只怕自己也未想起才死片刻就又见着了我。”
这时金无望就算再沉得住气,也难免要有些疑神疑鬼,更难免忍不住要回头去瞧一眼——去瞧神案下的两具尸身。
但是他方自回头,单弓的鬼爪,已伸了过来,闪电般点了他穴道,他惊悸之中,竟连闪避都未曾闪避。
单弓手一动,他便已倒下。
只是,在倒下之前,他眼角还瞥见神案下的那两具尸身——那边单弓的尸身,还是冷冰冰的躺在那里。
死的单弓躺在那里,这活的单弓又是怎么回事呢?
金无望心念一转,厉喝道:“王怜花,是你。”
他身子虽已倒下,但气势却仍凌厉。
只见那活的单弓仰天大笑道:“好!金无望,果然有你的。只是,你此刻虽然猜出了我是谁,却已嫌太迟了些。”狂笑声中,背转身去。
等他再回过身来,面对金无望时,那灰腐的皮肤、凸出的眼珠,便已变成了星目剑眉,朱唇玉面。
这不是王怜花是谁?
金无望恨声道:“我早该知道是你的。”
王怜花笑道:“这也怪不得你。在方才那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被吓得心惊胆战,神智晕迷,又岂只是你。”
语声方了,屋顶上又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一个人咯咯笑道:“妙极妙极,素来最会吓人的金无望,今日却被人吓得半死不活。”笑声中,一团黑影缓缓自上面垂了下来,竟是那块狗肉。
原来那狗肉上竟系着根细线,金无望进来时,只留意这荒祠中的人迹,竟全想不到狗肉上还系着细线。
荒祠中虽有火光,但究竟不会十分明亮,金无望既未留意自然不会发现,等他瞧见那两具尸身时,心神多少难免为之一震,就在那时,躲在满积蛛网的屋顶上的人,便将狗肉吊了上去。
这些事说破了虽然一文不值,但在这冷风如刀的寒夜中,阴风惨惨的荒祠里,这些事却端的足以慑人魂魄。
金无望暗中叹息一声,口中却冷冷道:“原来你们早巳算定我要来的。”
王怜花笑道:“不错,我们的确早已算定你要来的,否则又怎会预先在这里布置下这些把戏,等着你来上当。”
屋顶上的人大笑道:“这就叫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条人影,随声跃下,自然便是金不换。
他自然满面俱是得意之色,俯首瞧着金无望,又笑道:“常言说得好,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金无望呀,金无望,你可曾想到今日也会落在我手?”
金无望冷冷道:“那也没什么。”
金不换只道此时此刻,金无望心中必定充满惊怖、悔恨,哪知金无望却仍是冰冰冷冷,似是丝毫无动于衷。
这一来他不但有些惊异,更大为失望,他一心只想凌辱金无望,教金无望心中痛苦,当下目光一转又自笑道:“你追踪到这里,心里必定十分得意,只道自己追踪的本事不差,但你是凭什么才能追到这里的,你自己可知道么?”
金无望道:“不知道。”
金不换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那些发簪、耳环、丝巾、鞋子,并非白飞飞留下的,全是我做的手脚。”
金无望冷冷道:“很好。”
他面容虽然冷漠,心里却难免有些惊异。
金不换大笑道:“这一点,其实你也本该早已想到的。想那白飞飞既已被我所制,纵能悄悄拔下发簪,又怎能脱下鞋子?难道我是死人不成?”
金无望冷笑道:“你此刻本该早已是死人了。”
金不换笑道:“不错,那日多亏你放了我,但我却丝毫不领你这个情。我能使你放了我,那全要靠我自己的本事。”
金无望道:“很好。”
金不换道:“你那日放了我,今日我却要取你性命,你心里不难过么?不后悔么?你面上虽装着不怕,心里只怕已可挤得出苦水来。”
金无望冷冷笑道:“我素来行事,几曾后悔过?”
金不换道:“你素来不后悔今日也要后悔的,你素来不服输今日也要服输了,你自命行事不凡,但一举一动,俱都落入了我们的计算中。”
金无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