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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挎个畚箕满村子转悠。这些年村里都买了铁牛,哪还有牲口。哑巴转悠也是瞎转悠,粪勉强只能盖畚箕底。
哑巴四十多岁,瘦瘦的,胡须花白,额上布满皱纹。他见人又开始呜呀,宝宝宝地比划。大民早从监狱出来,村人也把那件事情淡忘。他们又开始笑着对哑巴。这些年富裕起来盖房子的人很多,老房子要拆掉。邓村瞅准机会就组织一个拆迁队。哑巴无所事事也成了队中的一员。他们三里五里的忙碌也能挣不少钱。
在一次拆房过程中哑巴死了,死的很惨。由于哑巴听不到声音,一道墙倒下来把他砸在下面。收工时村人没有见到哑巴四周找寻没见,以为哑巴提前回家了,未在意。第二天,他们整理砖头时才发现哑巴埋在砖下边,一根钢筋恰好穿过他的肚子。
邓村的人凑钱把哑巴葬西地河沿上。村人们说,河水呜呀,哑巴呜呀,让他们一块呜呀去,省得哑巴找不到说话的。埋哑巴那天,邓村的上空飞过一群黑糊糊的乌鸦。村里老人们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鸦群从上空飞过呢。他们说,也许哑巴是乌鸦托生的,一辈子只能呜呀,呜呀着……。这大概是真的,去年冬天我还见过几只乌鸦在哑巴的坟上跳跃着找食吃呢。
老五
老五弟兄六个,排行第五,父母没有与他起名字直呼其老五。
老五个子一般,是个木匠,不过很胖。他经常三村四寨与人做家具,合梁檩。每家每户都会好酒好肉招待。老五年轻时看了不少书。平时活少,他就会坐在邓村家后的树林里与几个闲人喷大空。一旦有人对他的话语质疑,他就声大眼圆地说,是那样不?常常弄的人一脸尴尬而不知怎么应对。如果确实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对,他就面和声润地说,那样啊。因此邓村的人都说,他是一个能人,好坏都行。
老五弟兄六个,没有姐妹。平时父母有个小病难处也都是兄弟六人平分凑钱,轮流照顾。前些年,老五因为房子的事情没有少与父亲闹别扭,可父亲病了他照样服侍在父亲的病榻前。那次他父亲大病,兄弟六人轮流两天伺候。到他伺候时,他与往常一样细心周到。父亲想吃苹果时,他二话没说,就从桌子上取下一个苹果切成块泡进热水中喂父亲吃了。因为没有削皮,父亲吃后,难受了一夜。老五为此内疚不已。老大听说这件事情,带弟兄几人到老五家兴师问罪。弟兄几人刚进老五家没说几句话,老五就跳了起来,你们还来问我呢,你看我这四间土墙房子都快塌了咱父亲老说与我盖,还不是我自己盖的。弟兄几个看着老五的表情没有敢吭声便悄悄退出老五的家门。
后来老五爹的病很厉害,死了。因为是病死的,老大他们还特意请了个算命先生。他们都怕病传染给后人。起初老五没有反对,但听到要送葬的队伍走三步刨个坑要种下一颗黄豆而且还要他媳妇顶个红袄老六媳妇刨坑问话种黄豆,他恼了,一柳棍把算命先生打走了。弟兄几个都骂老五,老五说,诸葛亮能算可最后不还是死在了五丈原。弟兄几个一看老五又要发脾气,怕村人看笑话也都依了他。后来埋老五爹时,长长的送葬队伍中据说就老五哭的最痛,鼻子一把泪一把。
爹死后,老大做主分亲戚。兄弟六个抓阄,结果老五抓了个穷亲戚。老五嫌那亲戚家里脏,一连两年过年都未去走亲戚。老大看不下去,只好与他调换才摆平。老大抓阄是家镇上的富裕亲戚。
家里人都说老五不好,邓村中老五还可以,有事没有事,喷空开玩笑都行。邓村西头的人都爱开玩笑,一见老五都五叔五叔地喊,然后便心怀不轨地说,五婶子最近怎么样。只要他们这样一问,老五就笑着说了,回去问您小姨去吧。他们不理继续与老五开玩笑,老五比他们辈长也只有找上辈的凑合。
老五到西头就要摸两牌。骨牌,麻将,牌九都行。不过下注都不大,一般也就是块儿八角,输输赢赢一二十块钱。老五一输钱,脸就通红,不到牌场散不捞够本他就不罢休。如果赢了十来块他就找个借口回家,然后吹嘘,够骑两摩托车油钱的了。其实邓村的人都知道,他买摩托车最早却从来没有骑过。一般都是用一张单子盖着,两三年还如新的一样。
老五的老婆胆子小,说不上一两句话就脸红。村人与她开玩笑她也找不到什么话去接。老五经常说她,有时说得厉害,她就哭。老五也就不知该怎么做了,往往会出家门,在门口墙角一蹲望着街道上的电线杆发呆。他侄子如果从他身边经过,喊声五叔,他就会大声地喊,喊什么喊。侄子们一听也都拔腿就跑,没有了踪影。
说不定你那天去了邓村,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