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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低声催促道:“快去吧,他是马上要上台的人,不能再冒什么险了。”
南方快步过去搭上了顾修齐的肩,三言两语就顺利地把他推进了入口。年轻人确实是眼尖,竟然有个小姑娘悄悄拉住了同伴,耳语几句后对着南方的背影叫道:“南方?你是南方吗?你是跟路程一起来看戏的吗?”
南方对路程无奈地笑笑,回身扔了一句“无可奉告”,很快回到他身边来:“赶紧进去,过会儿娱记又要冒出来了,我们看完了还得早点走,否则他们真的看到你麻烦就大了。”
“嗯。刚才顾修齐在跟她们说什么?我看到他那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就觉得欠扁。”
南方顺手带上门,一面跟上来一面笑道:“我模模糊糊听了一点,好像是让她们没事别一放学就往剧场跑,书读不好以后怎么找得到帅老公什么的。”
路程走在最前面,熟门熟路地开了一扇紧急通道的门,引着他们从舞台侧面最不起眼的小门绕了出来,随即往后台走了过去。
南方回头叫住沈洛:“我和路程不太方便开演前就坐在位子上,你先拿着票过去坐一会儿吧。路程八成又是去教训顾修齐的,陈词滥调,你不听也罢。”
路程半真半假地瞪了南方一眼,伸手把他拽进了幕布后面。沈洛怔怔地看着那暗红的垂幕,忽然觉得无比挫败:那是他们的世界,苦乐不论,旁人是决计进不去的。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最后路程压低了帽檐回到座位上,与南方的低声交谈一直延续到所有的灯都灭掉,顺带着连沈洛都听得要笑。他们说的是后台里熟人们说出来的笑话,恰好就是关于上次顾修齐意外被抓伤的事情。
他当时只知道伤口不算浅,也没找个光线足的地方仔细看看,跟人对了一会儿戏就直接上台去了。后来有人打电话叫来了他的经纪人顾薇,她赶在顾修齐离开前到了,一见了他就训他“为什么不找个创可贴先贴着”。顾修齐说那是民国背景的戏,贴上去就穿越了,两人互不相让地吵了一会儿,最后顾薇不得不搬出自己是顾修齐堂姐的身份,把小时候的事儿都拿出来威胁了一通,这才押着他去了医院消毒处理。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经纪人毕竟是指望着艺人吃饭的,通常扮演的也就是收拾烂摊子的角色,只有顾薇胆敢“横行霸道”,在顾修齐面前近乎说一不二,常常给整个剧组的人留下新鲜出炉的笑谈。不出一个星期,大半个圈子都知道顾修齐五岁时捏死了顾薇爸爸的半缸子金鱼,被发现了还腆着脸推给顾薇养的小猫……
短暂的笑语被骤然倾覆的黑暗所打断,全息音响里第一道雷声滚过时,沈洛竟真的感到心惊。幕布缓缓拉开,只一束单薄的光追着一只飘忽的竹蜻蜓,舞台另一侧有人拿着兔儿灯蹒跚而来,行至中央时似是忽然失了手,兔儿灯哗啦一声跌了个粉碎。那光猛地为之一颤,略挪了挪便映亮了演员的面容:年轻素净,但那满目的苍凉竟已似枯槁。整个观众席寂寂无声,继而听得那人沙哑的嗓音渐渐响起。
“我的一生就是如此,循环往复,都是在重复当年的一切。年迈与年轻无异,失去与得到等同,而你们都和我一样,没有谁可以例外。”
最后几个音颤得实在厉害,明明散在了空气里,却又好像从每个人的心底里再次映射出来。沈洛如坠云雾,一旁路程的声音低低地与南方说着什么,他这才恍然惊悟:“刚才,刚才那是顾修齐?”
路程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扬了扬下巴示意南方去解释,明显是不满他的大惊小怪。
“……不是他你还以为是谁。他这才入行几年,你当他盛名在外,真的全靠一双眼睛不成。”
沈洛和南方坐在路程的两边,不是什么难事却要南方隔着路程来开口,这分明是他不想搭理沈洛的意思。很快楔子便过去了,又有新的人物出现在观众面前,南方以为路程是不会再出声了,不料他的手却悄悄伸了过来。
南方原本把手搭在扶手上,路程不动声色地将它翻过来,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滑了进去,最后严丝合缝地十指相扣:“记得么,我们跟这台戏有缘份的。”
“嗯,这剧本是艺术学院那帮华裔拿去用的,可能我们看的还是全球首演呢。”
在布朗读书的时候,路南学的几乎是同一领域的东西,跟罗德岛艺术学院的一群华裔学生关系处得都很近。那几届正好出了一批爱好实验戏剧的家伙,硬逼着路程翻译了几套从未有过中译本的剧本,然后兴致勃勃地拿去排练、演出。那些小成本舞台剧本来就成不了气候,又全部起用华裔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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