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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哄哄的,空间凝固的都是麻木。
所有的房屋都是死板的方格子。所有的房顶上都积满了历史的尘土。时间死了,腐烂了,凝固成空间。空间只有冷漠。
一个灰色糟朽的破毡帽被遗忘在太平山下。
太平山很自大。它位于世界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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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影子一样飘飘地滑过小城的街道。
妮妮病了,没有来上班。全大楼的人似乎都关心她,但都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们也就暂时将她忘了。
我很幸福。因为只有我知道妮妮的家。
那是肮脏小城中的一片绿叶。
有刺耳的警报声在耳边掠过。警车开路,长长的豪华车队在面前急驰而过。不知是来了什么更大的头头。要视察,要检查。城市到处挂满了红色的横标。
那上面有各种既响亮又统一的声音。
我没有反应。几乎被一辆押后的车轧死。
陌生的小城(12)
我摔倒在马路中央。那辆车的司机及人物都钻出车来,对我一阵凶猛的训斥。
交通警煞有介事地跑来,刚端起对司机的威严面孔。早有人物从司机后面走出来:你们好好处理一下,横穿马路,不遵守交通规则。我们还有任务,先走了。
交通警的气焰顿时跌落。客客气气地敬了礼。黑色的小轿车风驰电掣地追赶车队去了。
我爬起来,满身尘土,裤子剐了一个大洞,腿一瘸一拐。看见未出人命,交通警一挥手,放我走了,教训道:以后走路要长眼睛。
我可能没长眼睛。
我忍着疼痛瘸到了妮妮家。
我挺直了身子,走进了小院中的小小院。
只有妮妮一个人躺在她的小小空间中,小小的床上。
她露出了微笑:我想你会来的。
她让我坐下。
我很吃力地在床边坐下。
我没想到自己会病。她说:我很少病。
她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我不会慰问人。
机关的人们说起过我吗?她问。
我说:头两天,人们常说的。
妮妮垂下眼帘,想着什么:人还是好心的多。
后来,人们也便不提了。我说。
她表示理解:这个世界上,人们毕竟是只关心自己。
然后,她看着我,我直直地盯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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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绝对了,笑了笑说:你是关心我的。
我默然无语。
妮妮抓住了我的手,轻轻捏着。
我静静地承受着这爱抚。
她突然发现:你的手破了,流血了。
接着她便发现了我胳膊肘上衣服的破洞。
她欠起身,仔细看了看,便看到了我摔伤在马路上的全部记录。
她要起来。我不让。她便让我自己往脸盆里倒上热水,将手上的伤口洗净。然后,让我拉开小柜子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箱。
她在床上坐起来,用酒精为我消毒了伤口,又敷上药,缠上纱布。
摔坏哪儿没有?她问。
腿有些疼。我说。
你站起来走走。
我站起来,想正正常常地走两步,却露出了瘸态。我咬着牙要走得挺些,但力不从心。
她说:你还是坐下吧。你过马路急什么?
我说:撞死也就算了。
你为什么咒自己?
本来嘛。撞死我,这世界有什么损失?我有些恨恨地说。
她睁大眼,直直地盯着我:不许你咒自己。
我咒我自己,是我的权利。撞死也就撞死了。
妮妮眼里亮起泪光:我不要你咒自己。我要你收回自己的话。
我倔强地咬住嘴唇。我不收回我的话。我恨马路上那飞扬跋扈的车队。我恨这个城市。
我要你收回你的话嘛。妮妮的声音委屈而难过,像要哭出来。
我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说:那我收回。
我是为了她。
她这才落下气去,眼泪却从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你就这样来看望我。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说:我不是想气你。我恨这个城市。
她慢慢止住了眼泪。过了一会儿,说:我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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