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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面带同情地对他一笑,“我想是没有,不过谁也不知道。总是值得多看一眼。”
趁着鲍伯弯下腰去,查看暂时被分给“茱丽叶·温特斯博士一家人”使用的信件格,布雷克忙着研究靠近门口那些箱子上面的签条:澳大利亚、印度、俄罗斯、日本……来自全球各地的人齐聚到此开会,而他的父亲……他真正想要见上一面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不公平。缺了他,家就不成为家了。
“嗯,你无法预知,”鲍伯说着,像个木偶一样冒上来,“真的有东西要给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他对布雷克眨眨眼,这项发现令布雷克的心为之一跳。男孩攫住那封信。
几乎是当下,他就知道那封信不是家里寄来的。信封上面没有盖航空邮戳,笔迹过于花俏,且太过女性化,不会是他父亲写的。克里靳多夫·温特斯是做图像设计的,他写的字很有特色,让布雷克想到马戏团*行列里的动物:他的J像大象甩鼻子,他的Q像胖胖的猫头鹰栖在树枝上。凡是他碰过的东西都变成艺术品。
布雷克皱皱眉头。这封信是写给“茱丽叶·桑玛丝博士和她的孩子”,似乎是一张请柬,邀请他们参加一场正式的聚会。
“不是你想要的,是不是?”鲍伯说,看出他脸上的失望之情。
牛津 圣杰罗姆学院(9)
布雷克没有答腔。他感到难以置信。信封上面只提到一个孩子,这点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显然那个孩子指的是妲可。但想到妈妈在牛津这地方居然用她婚前的姓,就让他觉得心烦意乱。他想知道其中是否出了什么差错,但是在内心深处其实明白,母亲很可能喜欢被如此称呼。
他瞥一眼门房。“不,不会啊。说不定明天就有。”说着,几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3
“这是提醒我去参加今晚的餐会,”茱丽叶·温特斯看到信后说,“你们两个都受到邀请,受邀的似乎还有吉利尔斯·班特利爵士。他是主宾。”
妲可得知有个机会当着大学教授的面表现自己,心满意足,蹦蹦跳跳跑到前头去,布雷克反而落到后头。他不想去出席一场沉闷、老套的餐会,见到更多的大人,他们不是对母亲写的书印象深刻,就是惊讶于妲可的聪慧。照例,大部分的时间都不会有人注意他。尤有甚者,他不想听人家介绍他是桑玛丝博士的儿子;母亲并未提到这档事,让他感到讶异。
“上面只提到一个孩子,”他试着问,“我非去不可吗?”
“当然要去。这不过是一时疏忽或印刷错误罢了,你也知道这是常有的事。”
那可不,他不晓得这是常有的事,不过他似乎经常碰到这种事。
茱丽叶·温特斯注意到他一脸怀疑的表情,等他赶上脚步。“校方非常清楚我有两个小孩,”她伸手揽住布雷克,催他加快脚步,不耐烦地说,“大家都预期你会去,就如我希望你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谁是吉利尔斯·班特利?”妲可问,蹦蹦跳跳加入他们。
“是吉利尔斯·班特利爵士,”母亲纠正她,“他担任过巴德里图书馆的管理人,长达许多年,如今退休了。不过,他仍然是个反复无常、脾气暴躁的老头子,跟过去一样。我不希望你们靠近他的身边。”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说的。”
布雷克听得出来母亲不想进一步讨论这件事,可是妲可的嘴上已经冒出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
“嗳,妲可,如果你非知道不可的话,”母亲说着,试图克制自己的脾气,“他介入你们的爸爸和我在学生时代所做的一些研究工作。他取得一份重要的手稿,我们的研究需要参考那份手稿,他却拒绝借我们看。”
他们沿着一条阴凉的小径步行,靠近研究生庭园的后面。几只胆怯的小鸟听到她的嗓门,纷纷从林下的灌木丛里飞出来,尖声表示不悦。
“那份文件很重要,”她放轻声音说,“它很可能成就我们一番事业。可他就是不肯让我们看看。”
“为什么?”
“唉,我不晓得!”她沉着脸怒视一株斜倚其他植物生长的冷杉。“或许是权力欲望。或是贪得无厌。吉利尔靳爵士在很早以前就懂得,与其把书拿出来和别人分享,不如买下珍本书收藏,可能会赚更多钱。”
茱丽叶·温特斯对她的孩子比个手势,走向一面长满青苔的墙上的老旧木门。墙上突出一根根野蛮的尖刺,形成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