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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啊。”
不等贺繁回应,门被敲响了,张丽敏瞪视了江代出一眼,提声应道:“请进!”
年美红推门进来,见两个孩子全须全尾,舒了口气。再看他们班主任那一脸阴沉,羞愧难当地吞了口唾沫,强堆了个笑上前:“张老师,不好意思,大中午耽误您休息了吧。”
张丽敏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指着面前一张椅子,语气闷闷道:“江代出妈妈是吧,您请坐。”
她神色仍没缓和,一看就是还在气头上,年美红刚一坐下,就听她说:“发生的事情我刚才电话里跟您讲过了,这行为实在是太恶劣,再有一回我承担不了责任,下午必须上报给学校。”
年美红听见这话,屁股刚挨上椅子又站起来,走到墙边狠狠一把揪住了江代出的耳朵。
动作之快,快到江代出都没来得及躲,当即痛得嗷嗷大叫:“诶妈!妈妈妈!妈我疼,你轻点!”
年美红对他的痛呼视若无睹,把他耳朵提得更高,厉声训斥:“怕疼你还敢跑!怕疼你还害张老师担心!你们张老师午休都没回家到处找你们,你快跟老师道歉,快点。”
江代出被他妈揪着耳朵拽到了张丽敏办公桌前,眼泪都飙出来了,挣脱不了只能求饶,“啊妈!妈!我错了我道歉!张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这样反应激烈不单是疼的,还觉得当着老师面被老妈拎耳朵难为情,心道她怎么不知道给自家小爷们留点面子啊!哪有这么教育孩子的!这得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多大的阴影啊!往后一见着老师就抵触从此厌学了怎么办?
而且她是跟谁学来揪耳朵这一招的啊,以前不都是抡拖鞋嘛,那玩意儿拍起来响但是不疼,这揪耳朵就真是要了命了。
贺繁没少见年美红收拾江代出,但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少有动真格的。但眼见江代出从脑门到根子根全都红成一片,连最惯用的撒娇耍赖那一套都使不出,想来是真疼着了。
“阿姨,您放开他吧,这事是我的错,我听说南山有个早市,我没去过,我好奇就叫他带我去,丢钥匙的理由也是我想出来的。”贺繁忙站到年美红面前替江代出求请,把方才江代出的嘱咐也抛在脑后。
算算时间,他来锦阳也有快两年了。从一开始的处处不适应,到如今的渐渐习惯,从人地生疏,到与这个城市建立起归属与联系,从不确定自己是谁,到认同了他是锦阳锅炉厂一名学生,是少年宫儿童表演队的大提琴手贺繁这个身份,帮着他逐渐获得这些的人是江代出。
带着他走街串巷到处跑,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他的人是江代出。拿自己的零花钱给他学大提琴,还雷打不动陪他扛琴上课的人是江代出。记得他不吃葱花香菜,每次都会提醒老板“一碗不加”的人是江代出,在他生病时夜夜咳嗽却只戴着耳塞从不抱怨的人也是江代出。
贺繁早在心里暗下决心要回报江代出,比如在他需要时帮助他,对他想要的有求必应,想做的事事迁就。甚至还记得自己刚来时江代出说不可以叫年美红和贺伟东爸爸妈妈,贺繁都记在心里,年美红提过几次让他改口,他都拒绝了。
贺繁珍惜江代出这个朋友,所以绝不会去抢他的东西,对他也唯有竭尽所能才会安心。
可能也正因他平日对年美红礼貌却不亲近,所以知道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年美红都不可能揪他的耳朵,甚至连责备一句都不会,对他一直都是慈爱中带着小心谨慎。
江代出一听贺繁全往自己身上揽,心里感动是不假,但好汉做事好汉当,虽然贺繁对南山好奇,但真正馋那碗馄饨硬要去的人是自己,忍着耳朵疼否认道:“没有的事儿,妈,是我想吃馄饨硬拉着贺繁陪我,没我他哪敢啊?”
年美红咬着牙,刚放低了的胳膊又往上一抬,“就你敢是吧!就你能耐!还吃馄饨,张老师一个人带你们一个班多辛苦,你这一闹她就得到处找你,中午饭都没吃上,你倒是吃饱了就知道气人!你还编瞎话骗老师,辜负老师的信任了知不知道?”
江代出疼得又是一顿嗷嗷叫唤,整张脸憋成了茄子色,贺繁急得不行,见年美红说不动,立刻去和张丽敏求情,连声道歉认错加保证。
此时临近上班时间,走廊里陆续传来人声和脚步,有同办公室的老师提早到了,推门见着这个场面,颔首致意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低头不闻这边事。
有同事在场,动静不好闹的太大。张丽敏见年美红骂也骂了,耳朵也拧了,不仅半句没提今天这事是自己监护失职,还体谅她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