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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美红一直在医院陪护,熬得身心俱疲,叹着气宽慰孩子,也宽慰自己:“劝他他不听,看也看不住,这回他自己遭了罪应该知道收敛了。”
江代出虽然生贺伟东的气,还是想去医院看他,但年美红担心医院里细菌多,怕带回来传给贺繁。江代出一想有道理,就没再坚持,配合地直接回了家。
王洪强急着回单位还车,送他们娘仨到门口,年美红留他吃饭他都来不及,喝了口水就走了。
富贵和小旺见江代出跟贺繁回来,惊喜万分,一个两个激动的尾巴摇得螺旋桨似的,扑上来舔了他俩一脸口水,家里久违地响起热闹的人声狗吠。
年美红遵循“上车饺子下车面”的古老习俗给两个孩子煮了热腾腾的面条,看着他们吃完后又急忙往医院赶,走之前给他们留好了明天的饭钱,嘱咐他们好好在家,别给陌生人开门。
到家安顿下来后,贺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某人赶寒假作业。
江代出一放假就把作业练习册连书包一同封印到了桌底,整个假期碰都没碰一下,而距离他们开学仅剩不到两天时间。
贺繁帮着抄数学,江代出补周记,补了三篇江代出就说脑子麻了,问贺繁要不要上爸妈那屋看电视。贺繁手里的练习册再有十几页就抄完了,不一口气搞定难受,就让江代出自己去看。
江代出打开电视正好赶上一部画面唯美的外国电影,抓了把过年的酥糖边吃边看,然而片子内容对个孩子来讲过于抽象晦涩,又已经播了一半,看得江代出云里雾里,含着糖打起了哈欠。
他关了电视准备回去睡觉,进屋一看贺繁不在,接着听见洗手间里哗哗洗澡的水声。
江代出心血来潮想凑热闹一起洗,拿上自己的毛巾去敲门。
“贺繁,我能不能进来啊?”他隔着门问道。
尽管门锁前不久因为老化被他一不小心拽坏了,爸妈还没来得及修。
里面水声忽然停了,贺繁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要上厕所吗?”
江代出:“我也想洗澡!”
里面声音停顿了下,“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洗好了!”
江代出厚着脸皮问:“一起洗不行吗?”
贺繁的声音听着带有些微紧张,“我真很快出来。”
“好吧,那你别着急了,慢慢洗。”
江代出略微失望地耷拉下肩膀,老实地拎着毛巾又回了房。
十岁冒头的孩子,男女有别都明白,同个性别就不感觉有啥好避讳,毕竟前些年没流行装热水器的时候,谁还没赤条条进过公共澡堂子。
江代出就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想粘着贺繁。说来也怪,他从小一起长大那么些个发小,没觉得这么想跟谁腻乎过。想着或许因为他俩同天生日,特别投缘一些。
但一起洗澡这事,贺繁是不能接受的。他本就性格内向,在这个家又总是拘谨,连最热的夏天都要穿着整齐,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光着身子。
不像江代出,贺繁来以前,他光着屁股在家都不嫌臊得慌。
没过多久,贺繁就穿好睡衣开了门,大概是赶时间出来的太急,头发没擦干,还有些乱。
贺繁贫血,但还是随了贺伟东的一头乌发,与他冷白调的肤色衬在一起更格外对比鲜明。
江代出看着他湿漉漉翘起的几缕头发,又想起了“结发”那个事。不过回了锦阳他俩就只有挤的要命的上下铺,一时半会儿没机会再头挨着头试了。
不过不耽误他俩睡着前一上一下地躺着聊天。
在首都的那几天也是一样,江代出虽然重新拥有了自己的房间,但一晚都没在那睡过,夜里灯一关就觉得冷清空虚,再爬起来去敲对面的门跟贺繁挤。
回了家的第一个晚上,两人睡得又沉又踏实,加上路上有些累着,一觉醒来都快到中午。
富贵和小旺都是有规矩的小狗,人不醒它们绝不叫,因此也跟着饿了一上午。
等喂完了狗,江代出就攥着年美红留的钱拉着贺繁去了厂院对面最有烟火气的那条小胡同。早餐摊儿都散了,这个点就是直接奔午饭去。
“你想吃什么?”江代出抬头将那些招牌褪的看不清字,但个个称得上老字号的小饭馆一一数过去,“盖饭,包子,煎饼果子还是馄炖?”
贺繁不太拿主意,“我都行,看你。”
江代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直接用上排除法,“那你说个这里头你不想吃的。”
贺繁想了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