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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安嫌恶地捂上耳朵,不想再听他说关于陆红杏的半个字。闭上眼,不想再看他谈及陆红杏时,脸上自然泛起的笑容。
“我不是想来指责你或是开导你,你不想听便罢,我也不想说,但接下来这件事,你非听不可。”范寒江合起纸扇,扇骨敲往她的麻筋,轻微的力道却已经足以让范丁思安放下右手去捂住发麻的手肘、更理所当然会听到他说的这番话,
“什么是我非听不可的事?”
“我来偿讨属于我的那一份产业。”
范家兄弟并未分家,当年范寒江的亲弟死得突然,紧接着撑不过丧子剧痛的范母也撒手人寰,再逢范进贤之死,范寒江离家,便无人再提及范家产业之事,所以范寒江想来要回他那一分家产,天经地义。
“你要分家?”
“我要那间范家书铺,除它之外,其他的,我一概不要。”
比起范家偌大的家业,范家书铺宛如九牛一毛,范寒江实际可得到的,足足比百来间范家书铺还多呀!
“但范家书铺已经烧个精光——你……”范丁思安霎时清楚明白了,擅口微张,再也无法接续下去。
他竟为了陆红杏上门来索讨书铺,只是为了替陆红杏洗刷冤情……只要他接手范家书铺,身为书铺主子,他可以一句话就不追究是谁放的火,也可以一句话告诉官差,火是他自己放的。而既然书铺主子开了口,官府也无从办人,陆红杏自当无罪开释……
范丁思安心里涌起满满的酸意,她握紧拳心,赌气道:“除了范家书铺,船行商行钱庄银楼你什么都可以要!”
“要书铺不是我能救她的唯一方法,我想保护她,也不想让范家自取其辱。若我再换个方法,最后会走到什么境界你也是清楚,难道你想让铜鸩城的人都知道范家人为了诬蔑红杏坊,自编自演地烧了自个儿书铺?范家丢得起这个脸吗?”范寒江没有恫喝的语气,却有恫喝的实意。若范丁思安不将范家书铺给他,他仍会找出证据为陆红杏伸冤,只是到时候找到的证据恐怕会让范家成为全城指指点点的取笑对象。
“……”
范丁思安在考虑。他说得对,范家丢不起这个脸,她也一样。若实情揭发,影响的是范家所有产业,他们的行径会成为同行间的笑柄,他们的信誉会让客人怀疑,这些代价还会有多大,她不敢预估。
“如何?”
“你……会让范家毫发无伤吗?”她问的是纵火事件对范家的名誉损伤。
“你放心吧,我会。”
“好……范家书铺,是你的了。”
范丁思安让步了,双肩沮丧地垮下来。
因为她知道——
范家书铺,属范寒江所有。
而范寒江——
属陆红杏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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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放火烧书铺?凯子他爹吗?”
“拜托,是范家耶,烧一两间书铺算什么呀?就像从头上拔根头发下来,不痛不痒嘛!听说范家还拿了一笔钱,给铺子周遭的邻店当补偿,说是让他们压压惊。”
“真该去瞧瞧范家大少在公堂之上大声反问县太爷‘有哪条律法规定,自己不能烧自己的书铺?’的精彩情况,据说县太爷错愕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一旁师爷翻了六七本律法范条,还真查不到这项罪。加上大火是烧光了书铺没错,但没烧伤人,也没烧着其他店铺,最后只能训斥范家大少几句了事。”
“那么红杏坊的俏寡妇放出来了没?”想到那娇滴滴的美人儿还在牢里,哪个男人不疼惜呀。
“在范家大少爷自己坦承火是他放的之后,没一会儿功夫就放出来了,红杏坊还放鞭炮、吃面线哩。”
两名男人边讨论着近来发生的新鲜事,边买走了烧饼油条,一路上啃啃说说,逐渐走远。
“我不喜欢这种处置方法。”小摊正窜着香浓的豆香味,一对男女背对路人坐,一人一碗豆腐浆及几块牛肉卷饼解决一顿早膳,女人的声音总有不满。
“我觉得这方法好,简单俐落。”男人的意见不同。
“把你说得好难听……你明明就不是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又只会挥霍家产的败家子,怎么会传成这样……”
没错,那个一口一口咬牛肉卷饼倾泄不满的女人,正是陆红杏。
“大概是那时县太爷问我‘烧自家书铺对你有何意义?’我应他‘没有,不过是有钱无处花,用这方法会挥霍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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