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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交叠的身影——窗帘分明已经放下了,风却偏要作怪,将它们高高地吹起。光,透过窗帘照进了里面,他、二姐,就那么滚到一处……
“我分明看见了,却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告诉自己:我看错了,我看错了,那不是他们,躺在二姐床上的不是韦自勤,我不可以怀疑他,他是我已经认定的丈夫人选,我怎么能怀疑我自己的眼光?怀疑我的爱呢?”
那是一个女子的自尊,和爱情一样不能放弃。
言有意说她不爱韦自勤,她心里有多清楚,她的感情和她的自尊一样都被她高高地挂起。它们被挂得太高了,以至于她的自尊让所有人皆看得一清二楚,而她的爱,高得连她爱的那个人都看不见。
“我以为,只要我不承认,一切便不是真的。我一直欺骗着自己,直到我发现韦自勤勾结官员。他说是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他说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他说他做那些违法的事全都是为了我。他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信他,依他,顺着他。”
他错了,人可以一忍,再忍,三忍,可不能忍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爷爷一心栽培我,我牺牲所有本可以拥有的简单快乐做上家族的掌舵人,不是为了换一个男人的私心。”
若她真蠢得连这样的爱还要继续下去,怕是连爷爷的在天之灵都要为之叹息了。
“我知道,他勾结官员以较低的价格买下那块地皮,可他报上来的价并不低,他吞了中间的差价,中饱私囊。这一次我真的动了怒,我说要告发他,我要他去自首。他却扭头走了,临了还在埋怨我,埋怨我毁了我们俩唾手可得的幸福。”
幸福啊,那真是唾手可得的幸福吗?
酒意上头,她的眼眶一热。深呼吸,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落泪。
“与他一别,我乘坐的车便莫名其妙地坠落西湖……”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背,抛开男女之别,他只想抚平她起了褶皱的心。
已经隐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四觉得他好讨厌,偏要在这时候瓦解她已经残破的坚强。
“我知道车祸跟韦自勤脱不了关系,可我一直不提,总觉得不说出来,我所有不好的猜测就不是真的——可为什么?为什么言有意就是要说出我最不愿承认的丑陋?要承认你曾深爱的人是如此不堪,那比告诉你‘他不爱你,他从头到尾都不爱你,他爱的只是你的钱而已’更加伤人。”
“哭吧!”他拍拍自己的肩膀,“我把这里借给你,你抱着它哭吧!”
她却别扭地偏过脸去,“我不哭,我不能让人看到我的眼泪。爷爷说,别人见了我的眼泪,我便再没权威可言了,没有权威的当家人便当不了家。”她固执地抱着酒瓶,紧紧地搂在怀中,怀里有个东西,她总觉得心也踏实些。
宁可要个琉璃瓶,也不要他的肩膀。胡顺官拍拍自己的肩,“我背过身去,我不看你,你想哭就哭吧!”
他背对着她,那温暖的肩膀就呈现在她的面前,如她面前的红酒一般醉人。伸出手臂,她便可以得到依靠,如同喝下这瓶红酒,她便能醉得忘记一切烦恼。
要一醉方休吗?
她的肢体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从身后紧紧抱着他,泪——如月光倾泻。
她的心紧贴着他的背,他能感受得到她怦怦的心跳声。这样背对着她,或许他永远看不见她的眼泪,可他心里清楚——她的眼泪已落在了他心上,挥之不去,擦之不净。
那夜,整瓶的红酒没了,他们都醉了。
话说了一箩筐,说到他们都忘了自己在说些什么。来日再见,他们像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代表着各自的利益谈起了生意。
“我的想法是,咱们两家联手,收了江浙一带所有农户的蚕丝,再借助漕帮的力量运往上海、沿海各城各州,方能垄断生丝生意,抬高价格跟洋人抵抗。”
胡顺官的想法与阿四不谋而合,这些清人不知道未来的事,她这个从年穿越时空来到大清的人深知洋人在大清国的势力将随时间骤增。本地的商人想单独与洋人抗衡,实力太弱,若几家联合在一起倒还真有几分胜算。
她琢磨着自己的想法,忽然想到了一个组织——欧盟——跟她的想法有几分相似吧!她窃窃地笑着。
眼弯若月,眉心散香。她的美总在不经意间敲敲打打他的胸怀,胡顺官不自觉垂下了头,掩饰自己抑制不住的爱。
现在不是时候啊!他大业未成,一个乡下来的小跑街,地地道道的草根分子,如何配得上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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