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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的老方丈眼皮都不抬，语气之中略有遗憾地回答道：“那一身披挂，老衲昨夜已经将其送与他人，所以……要让圣僧失望了。”

“哎哎？！”吴克大吃一惊，怎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就在昨天被大圣少女看到之后就送出去了啊？！

这老和尚……该不会是一早就想到他会来索取，所以宁愿送人也不肯让他得到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老秃驴！你好大的胆子，老娘的东西你也敢随便送人！”

正当吴克心中烦躁不已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恼怒不已的娇喝，随后，同样一副精神不振模样的大圣少女已经杀进禅房，手中如意棒直直递向老方丈的光头——

“老娘就先打你这不懂事的秃驴一顿，然后再去找那胆敢从老娘嘴里夺食的家伙算账！”

“喂喂！舞空！”

吴克大惊失色，这老方丈可不像是自己，而且看样子大圣少女含恨出手，这一棒也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当即将手中禅杖一翻，横着拦在如意棒前。

“锵！”

金铁交鸣，吴克虽然在功德上已经不逊色这个女徒弟多少，但是就战斗经验而言他果然还是差得多，这如意棒与九龙锡杖的交锋，其结果也必然是他落了下风。

“轰！”

禅房地面的石砖被落地的九龙锡杖杖端砸得粉碎，迸出个方圆近丈的坑洞来，不过双手虽然酸麻，吴克心头倒是勉强松了口气——大圣少女见他出手拦阻，这一棍的力气倒是瞬间收了数成，否则，恐怕还真保不住这老方丈。

“圣僧高徒和这一身披挂本来就属无缘，老衲也别无他法……”对此，老和尚仍然全无表示，只是口中嗟叹之意更甚，“若是再早来些时日，也不会刚巧碰上这两难之事，若是晚来片刻，也根本不会看到这惹祸的物事，一切皆是缘定……”

“哼。”也不知道是真的看在吴克的面子，又或者明知道打杀了这老方丈也没什么办法，孙舞空恨恨地哼了一声，手中如意棒往地上一磕，又是个碗口大小的坑洞，“老娘也不为难你这和尚，说出那一身大圣披挂的下落，否则老娘急了，一把火烧了你这破烂庙，砸了你这些个宝贝佛像！”

口中说着，大圣少女铁棒一个横扫，已经将禅房一旁的某尊青瓷初音像扫落在地，砰地摔个粉碎。

纵然警惕着舞空再次暴起发难，吴克倒是觉得，这样的威胁压根儿对这老方丈没什么用处，毕竟从之前的举动看来，这老方丈已经是连生死都全然置之度外的超脱之人，所以……

“扑通。”

哎？

吴克瞠目结舌：这老和尚……居然直接跪下了？！

“使……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打杀老和尚可以，这观音法身可都是老衲百余年来一番心血积攒得来，万万……万万不可唐突，冲撞了神明啊！”

若不是男女有别，恐怕这老方丈这个时候绝对会抱着舞空她的大腿哭吧？就算是这样，这先前连生死都不畏惧的老方丈，此时也已经是涕泪纵横，痛心不已地捧着地上那碎成数十瓣的观音碎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看起来，这老方丈对于这个所谓初音还真是有着近乎于痴迷般的崇拜，而且吴克觉得，哪怕是真的观音此刻降临在这寺内，若是手里拿着的不是葱，那么……这老和尚连理都不会理上一眼。

“你……你这老和尚……”虽然明知道老方丈的年纪定然比自己小，孙舞空见这老东西涕泪纵横地扑倒在自己身前，还是一阵大窘，脚步轻轻向后挪动两步，这才反应过来，狠狠跺跺玉足，故作镇定道，“你如果不想老娘砸佛像，就把东西交出来！”

“非是不愿交……实在是……”老和尚怕是也全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程度，连忙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前因后果全部道明。

听这老和尚讲，那一身披挂却是在昨夜就由徒弟送上了这黑风山中，那黑风洞的洞主手里，至于原因……

“过生日？”吴克一脸疑惑地看着哆哆嗦嗦地用两手将初音碎片往一起拼凑的老和尚。

“……大约就是在这几日……老衲和那洞主也算有过些许交情，早年些时却还是我引着那位进了这黑风山周围的圈子，这礼物却是一定要送的，而且……”说起此事，老方丈又是一阵唉声叹气，“……老衲也实在是想看看，这一身披挂穿在那洞主身上的模样。”

唔……是这样啊。吴克听了一阵释怀，毕竟是一起宅了多年的宅友生日，说当成礼物送出去倒也说得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