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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非长叹一声,“你来找我,无非便是禁足一事?此事我万不可答应你。”
“为何?”沈秋暝有些纳闷,须知他入派七年余来,林知非从未对他说过一个“不”字。
林知非严肃道,“无他,这是师傅亲自下的令,在师傅与知妄师弟从武林盟会回来之前,你不可离开鹤鸣派。”
一听到张知妄的名字,沈秋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知非师兄你告诉我,是不是张知妄那小人又在师傅面前嚼舌根了?”
林知非无奈道,“秋暝师弟,知妄师弟不是那样的人,你也别太……唉,算了,你们俩这笔糊涂账我看是算不清了。这样罢,下山是不太可能,但我可以去正明子师叔那求个情,让你在派中行走自由如何?”
虽不能下山,但好歹可以离开天柱峰,沈秋暝虽不甚满意,但也只好道,“那秋暝谢过师兄。”
林知非目送他离开,转头对弟子们喝道,“看什么看,方才说到,说到……对,武者仁心……”
“钦宴,”沈秋暝溜回厢房,拽拽裴钦宴,“知非师兄答应了。”
“真的?”裴钦宴惊喜道,“那咱们如何……”
沈秋暝邪笑道,“你说张知妄那道士要是知道有人在他的留仙峰上……”
裴钦宴跟着他胡闹几年,胆子也渐渐肥了,摩拳擦掌道,“正好再过半个时辰便是晚课,咱们得趁早了。”
暮鼓声起之时,文昌宫内弟子们诵唱的玉皇赞震天撼地,当真称的上鹤鸣九皋,声满云霄。留仙峰本就人迹罕至,主人张知妄又随掌门在外,于是沈秋暝与裴钦宴两人大摇大摆地拾阶而上,总算是亲睹了鹤鸣派第二隐秘之地——第一是仙灵圣地传闻中张仙人修炼过的天谷洞。
留仙峰并不若天柱主峰那般气势恢宏,唯有两三间未加雕饰的厢房。沈秋暝推了推,发现门扉未锁,眉头一挑,径直推门进去。
“秋暝兄,我便不进去了,我先去拾些柴火。”裴钦宴到底是师侄,对张知妄又一贯有几分忌惮,不敢造次。
沈秋暝嗤笑道,“我鹤鸣派如何会有你这般胆小如鼠的弟子。”也不再管他,只四处张望。张知妄不愧是掌门高徒,榻上案边尽是书本,仿似把半个藏经阁都搬了过来,卧榻边矮几上有笔墨纸砚,还有本半开的易经。
沈秋暝皱皱鼻子,室内并无香炉,不知是否张知妄在上清宫浸染地久了,满室皆是淡淡檀香,让人心生安谧。粉墙上空空落落,两行潦草墨迹格外显眼,沈秋暝认出是张知妄的手书。
孤鹤睡迷千树月,断蝉吟绕五更风。
沈秋暝也当了张知妄七八年的师弟,早惯了他的种种冷言冷语黑面黑心,也早已认命,清楚自己此生于武学上胜过后者已是绝无可能,张知妄于他也早已是冤家宿敌般的存在,他却从未想到在派中声势正旺的张知妄竟也有如此孤寂落寞之时。
窗外黄叶无风自落,屋内沈秋暝望着一室空寂,禁不住想起张知妄如石佛般冷清面孔来。
“秋暝兄,要生火么!”裴钦宴咋咋呼呼地催促道。
沈秋暝忽而一笑,随手挑了支紫毫,在粉墙上肆意涂抹了几笔便大步出门,“钦宴师侄,我方才看到张知妄手上有参合指的孤本,待他回来我想借来看看,也不好将他得罪得狠了。不如此番咱们还是去妙高峰,算是卖他个面子,你看如何?”
裴钦宴本就不想开罪于张知妄,便很是爽快地应了,两人又纵轻功去往妙高峰。沈秋暝捡了好些石子,一路瞥见飞鸟走兽便顺手打来,到最后竟也捕了三两只野兔,甚至还有只鹧鸪。
寻了个幽深的山洞,裴钦宴生火,沈秋暝拔毛去腑脏,用大火猛烤,又撒了些从伙房偷来的盐粒。野物被烤的油光发亮、香气扑鼻,两人双双不语风卷残云,唯恐比对方少吃了去。
“在这山里当了好些年道士,今日方觉得又活了一遭。”裴钦宴抚着肚皮叹道。
沈秋暝刨了个坑将羽毛骨头全都埋进去,又翻了翻土盖住篝火痕迹,“早让你跟着我来,谁叫你畏首畏尾。”
裴钦宴谄媚道,“日后师叔有命,师侄莫敢不从。”
留仙峰嶷岌依旧,凄清月光透过窗格将那粉墙上新添墨痕映得发亮——朔风绕指我先笑,明月入怀君自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竹气更清初霁雨
自唐照临下山,沈秋暝可谓醉生梦死,无一日不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慵爬起来。师傅不在,学功夫全靠自己参悟,沈秋暝便干脆无为而治,每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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