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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妄愣了愣,“这个他都和你说了?”
“是啊,”沈秋暝上下打量他,笑得不怀好意,“还有什么幼时体弱不能吹风,害怕打雷一定要和师傅睡,爱吃竹笋半夜自己偷偷去挖……”
眼看着旁边几位师叔侄、师兄弟忍俊不禁,张知妄按了按眉角,“殷俭行就在隔壁,你不是要找他么,还不快去?”
沈秋暝对诸人拱了拱手,“馋肉了,约了殷庄主小酌,片刻便回。”
正明子无比嫌弃地看他一眼,“大丈夫行于世,自当坦坦荡荡,怎地现在后生行事都如此鬼祟。”
张知妄亲自为他夹了块豆腐,安抚道,“师弟心中有数的,师叔不必挂念。”
正明子一瞪眼睛,“谁挂念他了?没有!”
“好好好,沈秋暝其人不守门规,油嘴滑舌,罪该万死,师叔吃菜。”张知妄摇摇头,眼眸一暗,心思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沈秋暝自是不知那厢的“父慈子孝”,他漫不经心地左右逡巡,继而缓缓推开雅间的门,果然只有殷俭行一人坐在桌边,依旧一袭青衫。
沈秋暝笑呵呵地行礼,“见过殷庄主,数年前因北疆一事打过交道,还未谢过贵庄援手。”
殷俭行竟有些赧然,“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而已,沈公子折煞我了。”
见桌上只有一碟花生米、一壶烧酒,沈秋暝便击掌唤小二过来,“再给我上二两熟牛肉,一碟紫龙糕,一道飞鸾烩,最后再来份薄夜饼。”
一旁的殷俭行捏着青衫衣角,俨然已有些局促,沈秋暝赶紧解释道,“此番是我有事相求,自然由我做东。”
“那如何好意思。”殷俭行虽如此说,但面色显然平复许多。
沈秋暝已经无力腹诽此人富可敌国却不毛不拔的品性,开门见山道,“既然也是老交情,我便不绕弯子了。殷庄主以为武林中何人消息最为灵通?”
殷俭行抿了口酒,“自然是沈公子的生死之交,忘尘叟他老人家了。”他在“老人家”三字上加重了语气,显是对忘尘叟的底细心中有数。
“哦?”沈秋暝为他斟满酒,心下对此人更是忌惮。
“当然,我殷庄却也不差。”殷俭行轻轻一笑,那枯黄瘦削的脸孔上显出些许亮色,平添几分生气。
沈秋暝低声道,“那若是我让你打探忘尘叟的消息,你能有几成把握?”
殷俭行蹙眉,“殷庄之长并不在探听消息,但也可勉力一试。另外,一个人在江湖上混迹,与他相关之事千千万万,何况忘尘叟与朝廷牵扯颇深,不知沈公子所问究竟是何事?”
沈秋暝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殷俭行做了个揖,“贵派的规矩,在下是知道的,事关重大,涉及我至交好友的身家性命。银子我自然是会给,但此事急于星火,还望贵庄速速行事。”
殷俭行点头,“沈公子高义,我也早有耳闻。”他笑了笑,“这次盟会与张掌门沈公子萍水相逢,却暗暗觉得意气相投,既合了缘法,又岂有不尽心竭力之理?”
沈秋暝见他恳切,也放下心来,从袖袋里掏出忘尘叟给他的罗帕递过去,“约莫三月前,我频频被人追杀,刺客多来自于不入流的武林门派。比较巧合的是就在被人追杀前我曾见过忘尘叟,他给了我这块帕子,说是若有人追杀,交出这块帕子就可保我不死。当时我只以为是玩笑,可如今想来也很是可疑。”
殷俭行却未接过那帕子,皱眉道,“这帕子看来是个要紧的物什,你贸然把它交给我,难道不怕给忘尘叟招惹什么祸事?”
沈秋暝定定看他,眼神灼灼发亮,“我恰巧知道殷庄主的一些往事,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而一个愿为至交放弃万贯家财、散去毕生功力之人绝非背信弃义的小人!”
殷俭行似乎并不惊讶他竟然知道这许多,反而微微笑了,“沈公子既然信我,那我也定不负所望。这块帕子我也为你收好,多则五日,少则两日,我定会为你查到。”
作者有话要说: 忘尘叟拖出来遛遛
ps:虽然这章没啥福利 但是大家还是明天七夕节快乐~~~
☆、第十一章:谁言千里自今夕
殷庄的势力之大,远超沈秋暝预想。
不到两日,殷俭行便如约带来了忘尘叟的消息。
“他可安好?”沈秋暝急切道。
殷俭行木着脸,“沈公子稍安勿躁,此事涉及机密,又关联错杂,不是一时半会就可说清的。北疆反了,这沈公子必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