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侯爵夫人的临终圣餐（五）(第2/2 页)

他们像许多蝙蝠一样紧紧抓住铁栅栏，但他们不是蝙蝠。他们是吸血鬼，和我们一样的吸血鬼，以人的形态出现。

蓬乱头发下的黑眼睛盯着我们，嚎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凶，抓住栅栏的手指上沾满了污垢。我能看到的衣服不过是些无色的破布。他们身上散发着墓地的恶臭。

加布里埃尔把引火物扔向墙壁，当他们伸手去抓她时，她跳开了。他们露出獠牙。他们尖叫着。手努力去捡柴火并朝我们扔回来。他们一起用力拉扯栅栏，好像要把它从石头上扯下来。

“拿火绒盒来，”我喊道。我抓起一根粗一点的木头，直接朝最近的那张脸戳去，轻松地把那怪物甩了出去，从墙上掉了下去。软弱的东西。我听到它掉下去时的尖叫，但其他人已经抓住了木头，现在当我又弄掉一个脏兮兮的小恶魔时，他们和我扭打起来。但这时加布里埃尔已经点燃了引火物。

火焰蹿了起来。嚎叫声在一阵狂乱的普通话语中停止了：

“是火，退后，下去，让开，你们这些白痴！下去，下去。栏杆热了！快闪开！”

标准的法语！事实上，是越来越多的漂亮的白话咒骂。

我大笑起来，跺着脚指着他们，看着加布里埃尔。

“诅咒你，亵渎者！”其中一个尖叫道。然后火舔到了他的手，他嚎叫着向后倒去。

“诅咒亵渎者，诅咒逃犯！”下面传来尖叫声。这很快就成了有规律的合唱。“诅咒那些胆敢闯入上帝之屋的逃犯！”但他们正往地上爬。沉重的木材着了起来，火势咆哮着冲向天花板。

“滚回你们来的墓地去，你们这群捣蛋鬼！”我说。如果能靠近窗户，我真想把火扔下去烧他们。

加布里埃尔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眯着，显然在倾听。

下面的哭喊声和嚎叫声还在继续。新一轮的咒骂声响起，诅咒那些违反神圣法则、亵渎神灵、激怒上帝和撒旦的人。他们在拉扯大门和下面的窗户。他们在做蠢事，比如向墙壁扔石头。

“他们进不来，”加布里埃尔用低沉单调的声音说，头仍然专注地歪着，“他们打不开大门。”

我不太确定。大门生锈了，非常旧。只能等着。

我瘫倒在地上，靠在石棺的一侧，双臂抱在胸前，背弯着。我甚至不再笑了。

她也靠墙坐下，双腿向前伸着。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辫子松开了，头发披散下来。头发像眼镜蛇的头巾一样围在她的脸上，松散的发丝粘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她的衣服上沾满了烟灰。

火的热气让人窒息。没有空气的房间里热气腾腾，火焰升腾起来，挡住了黑夜。但我们还能呼吸到那里仅有的一点空气。除了恐惧和疲惫，我们没有别的痛苦。

渐渐地，我意识到她关于大门的看法是对的。他们没能把它打破。我能听到他们离开了。

“愿上帝的愤怒惩罚亵渎者！”

马厩附近有一些微弱的骚乱。我在脑海中看到我那可怜的、有点傻的凡人马童被从藏身之处惊恐地拖了出来，我的愤怒加倍了。他们从他们的想法中向我传递了这一幕，那个可怜男孩的死亡。该死的。

“安静，”加布里埃尔说，“太晚了。”

她听着，眼睛睁大又眯小。他死了，那个可怜的不幸的家伙。

我感觉到了他的死亡，就好像我看到一只黑色的小鸟突然从马厩里飞了起来。她向前坐了坐，好像也看到了，然后又靠回去，好像失去了意识，但其实没有。

她喃喃自语，听起来像是“红色天鹅绒”，但声音很低，我没听清。

“我会为此惩罚你们的，你们这群流氓！”我大声说。我把这句话朝他们扔了出去，“你们骚扰我的房子。我发誓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但我的四肢越来越沉重。火的热气几乎让我昏昏欲睡。整晚奇怪的遭遇让我精疲力竭。

在我的疲惫和火光的闪耀中，我猜不出时间。我想我有一瞬间陷入了梦境，然后颤抖着醒来，不确定过去了多久。

我抬头看到一个超凡脱俗的年轻男孩的身影，一个精致的年轻男孩，在房间里踱步。

当然，那只是加布里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