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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哭,略带埋怨的声音,她勾起嘴角的笑,轻声道:“没事了,只有这样,王爷才会心疼,不是吗?”
他心疼了,震撼了,才会记住这种恐惧的感觉,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与梁楚儿,只能活一个,永远都只能活一个。
“娘娘还说呢,王爷差点斩了奴婢们的脑袋,若不是太医说您并无大碍,您这会早就见不到绿秀了。”
“绿秀,我不会让你死。”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莞尔一笑,绿秀微微哽咽,道:“奴婢就算为娘娘死了,也值得。”
“不许胡说。”她训斥道。
绿秀红着眼圈,继而担忧道:“王爷一夜未眠,清晨奴婢见他眼中全是血丝,他的脸色很难看,听赵亚说去了梁夫人那,娘娘您说,王爷会相信是梁夫人在药里暗放朱砂吗?”
“王爷不是傻子,”她轻声道:“良玉是他身边的宫人,他只需稍稍审讯,什么都会知道。”
若是从前,孟央从不知道自己这么会演戏,她不喜欢算计,不喜欢勾心斗角的耍手段,可是从何时起,她学会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司马睿,学会了撒谎、欺骗,她甚至告诉他孩子没了,看着他压抑内心的痛苦,看着他同自己一样强颜欢笑,她本该告诉他真相,可她不能,梁楚儿,为了除掉她,她已经开始不择手段。
可她还是低估了梁楚儿,或者说高估的司马睿,她在司马睿身上投放了太多的希望,以至于失望透顶。
她不知梁楚儿对他说了什么,怎样哭哭啼啼的诉说自己的冤枉,怎样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她只知道,他信了她,信了梁楚儿的每一句话,他命人杀了良玉,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得知消息,她的心已经凉透,带着深深的失望、绝望,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得。她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赌的不光是梁楚儿的命,还有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她输了。
曾经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有朝一日,都可以变得风轻云淡。
这场暗战,她认输了。
认输了,心也就输了,她的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寻死觅活,痛不欲生,对司马睿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不愿面对司马睿,三日之后,收拾了东西,搬去了王府的佛堂。
离开之时,司马睿并未阻拦,但眉宇间略显无力,他说:“央央,我已经处死了良玉,你何需如此?”
何需如此?她已经不想回答,低笑一声,道:“是我错了,司马睿,我低估了梁夫人在你心中的地位。”
她与他一向如此,情深意切时,她唤他“司马景文”,绝望时,会唤他“司马睿”,他是知道,所以这一刻他没有阻拦,他听出了她话语间的失望。
前去佛堂的路上,她见到了梁楚儿,她像是早已等候多时,站在路边,挺着就快十月的大肚子,笑的温婉极了:“听王爷说,娘娘要搬去佛堂住。”
针锋相对的场景,她们早已上演无数次,但唯独这次,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她那样恨梁楚儿,此刻却仍旧选择了冷静,勾起嘴角的笑,道:“前几日我对王爷说,我与梁夫人之间,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现在看来,是梁夫人赢了。”
“不,”她不甚满意的挑了挑秀眉,面上带着笑,眼中却毫无温度,一字一顿道:“只有你死了,我才叫赢。”
说罢,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蔑的望着她:“我说过,要在孩子出生前整死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若是没了你,这琅邪王府指不定多无趣呢,孟央,我可舍不得你死,去了佛堂记得老实点,等我为王爷诞下孩子,不会忘记你的。”
她这般嚣张,冷笑着看了她一眼,最后转身离去。
栖身于佛堂,她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也只有在这,她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不用担心任何人的暗害。兴许,上天垂怜,佛祖保佑,她还可以在这生下孩子,安然的度过此生。
明知是痴人说梦,她自己反倒忍不住笑了,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她捧着《般若经》细细品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入秋之后,树叶凋零,偶尔会有几片梧桐叶飘落,有时碰巧落在书上,她会含笑捡起,望着已经逐渐枯黄的叶子,小心的抚平上面的褶皱,夹在经书里。
般若,即是超越一切的智慧。她能够参透书上的一切,能够对佛门弟子一心悟道的虔诚感动,但她学不会宽容,学不会宽恕梁楚儿,所以她仍旧会哭,有时深夜惊醒,依旧是满头的冷汗,想起河苑、箐儿……枕边早已湿了一片。
她做不到,她没有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