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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测之?故人而毒行不端者,彼虽与我交密,亦须提防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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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算友财倾其家
金从宇、洪起予,俱是应天府人。相隔一十馀店,皆开大京铺,各有资本千馀金。但从宇狡猾奸险,起予温良朴实。时常贩买京货,累相会席,各有酒量,欢相劝酬。
从宇思曰:“人言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观起予慈善好义,诚直无智。何彼铺买卖与我相并也?当以智术笼络之。”以故伪相交密,时节以物相馈送,有庆贺礼,皆相请召。起予只以金为好意,皆薄来厚往以答之。从宇曰:“此人好酒,须以酒误之。”乃时时饮月福、打平和、邀庆纲,招饮殆无虚日。有芳辰佳景,邀与同游;夜月清凉,私谈竟夕。起予果中其奸,日在醉乡,不事买卖。从宇虽日伴起予游饮,彼有弟济宇在店,凡事皆能代理。起予一向闲游,店中虚无人守。有客来店者,寻之不在,多往济宇铺买。由是金铺日盛,洪铺日替,起予渐穷于用。从宇随取随与之,每一半九成,一半七八成;银又等头轻少,不索其借批,但云“须明白记帐也”。不四五年间,陆续借上六百馀两。乃使济宇往取之,起予别借二百两以还。后算过帐,尚欠四百馀两。逼其写田宅为当,方思还债取田。起予一皆从言。再过两年,本息合四百五十馀两矣。济宇力逼全收。起予求从宇稍宽。从宇曰:“吾银本与舍弟相共,彼在家尝怨我不合把银借你。今我不理,任你两下何如?”此时金宅有新立当契在手,起予推延不过,只得将产业尽数写契填还之。他债主知其落寞,都来逼取。千馀金家,不两三栽,一旦罄空。皆金从宇倾陷累算之故也。
洪已破家之后,从宇全不瞅睐,虽求分文相借,一毫不与矣。从宇又用此术,再交杨店之子。有识者笑杨子曰:“汝是洪起予替身,何不取鉴前车乎?”杨乃渐疏绝之。
按:以银借人,收其子利,未为累算。特洪本富贾,从宇诱其游饮,不事生理,致资本消折,而以银借之。期间以八当十,加三算息,亏短田价,稍蚕食之。从宇之奸贪极矣!为富不仁,从宇其何说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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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友讼奸以败家
马自鸣,浙江绍兴人。狷巧小人,柔媚多奸。族弟马应,轻浮愚昧,家更富于自鸣。其父素与鸣父不睦,两相图而未发。自鸣见应愚呆,性又嗜酒,故时时与之会饮;亦连引诸人,共打平和。唯此两人深相结纳,人多厌之,不与共饮。二人乃对斟对酌,此唱彼和,自号为莫逆交。应有事,多取决于自鸣;鸣亦时献小计,以效忠款。应素与亲兄不睦,数扬其短,欲状告之。自鸣假意劝阻,实于当机处反言以激之,益深其怒。应遂先往告兄,经官断明,拟应欧兄之罪;又投分上解释。此为破家之始。又屡屡唆其与人争讼,家日破败。
后自鸣往小户人家取债,见其妇幼美,归家向应前夸曰:“我今往某家取债,其媳妇生甚美貌,女流中西施也。我以目挑之,俯首而过。其屋只一楹,数往来于前。我神魂飘荡,不能自禁。又以笑语挑之,此妇亦笑脸回答,似亦可图。只怕其夫姑有碍,未敢施为。至今挂恋在心,寤寐思服。”应曰:“此家是我甲首,又系佃户,图亦何难?我必先取之。”自鸣激之曰:“汝若能得,我输你一大东道。依我说,勿去惹此愚夫,若捉住,彼粗拳,真打死也。”应曰:“未闻佃客敢殴主人者。”次日,即往其家收条编。一见其妇,即挑之,遣其婆出外曰:“可外出觅菜来作午。”婆方出,即强抱其妇入房。妇在从否之间,见隔壁一妇窥见躲开。妇指之曰:“某姆在隔壁窥见,你勿为此。”哪肯休,只以为推托也。相缠已久,婆在外归。妇只得叫妈妈曰:“主人如此野意。”婆作色叱。怒,先往县呈其拖欠条编,反允殴里长。其佃人以弓虽。女干诉官拘审,邻妇窥见,亲姑捉获。其妇又貌美倾城,满堂聚观,啧啧叹赏。因审作弓虽。女干,应拟死罪。后投分上,改作戏奸未就。而家业尽倾,田宅皆卖与自鸣。(自鸣)反责曰:“我当初叫你勿为,你不听吾言,以至于此。”应曰:“你口虽叫我勿为,先已造桥,送我在桥中去矣,难回步也。今欲怪你,又怪不得。孟子谓‘非之无可举,刺之无可刺’,正你这样人也。”
田卖尽,自鸣绝不与往来。朝夕相借,惟干谒亲兄,方知亲者终是亲;彼酒肉朋友,真伪情也。
按:应被自鸣笼络,家破,产业尽被鸣收之,反与之莫逆之交,何其愚也!苟有心智人之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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