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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刑修的法力,沐玄理甚至忘记了运足全身功力来保全自己的魂魄,他的眼睛简直连一瞬都无法从那带着闪亮色彩的魂魄碎片上移开。
沐玄理再明白不过,魂魄上明亮的色彩,是魂魄的经历记忆和感情所化,最初的魂魄都是透明的,而一次次转生的经历,让它染上了独一无二的颜色。
白色是初生时的懵懂烂漫,黄色是正值青春的绚丽无瑕,蓝色是成长中的悲哀,绿色是每一次邂逅的悸动,红色是生离死别的泪水,黑色是阴霾狠毒的用心,青色是一段哀怨的情仇故事,琥珀色是永恒的遗憾,颜色太多,那是无数次转世的累积,是一个魂魄生生世世的财富。
只不过这样的色彩,在法力激荡之下,却慢慢消失,就像一波一波的水浪在濯洗,颜色化为粉尘脱落,散布在空间之中,而魂魄碎片最后变得纯粹透明,浸润在彩色的记忆粉尘中尤其明亮,就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的小块天空,或者大雨过后竹叶尖缓慢滚落的晶莹水珠,毫无瑕疵。
原本如同一个一个镶嵌于魂魄碎片之上的怪异字元,开始慢慢脱落,顺应法力的召唤,汇集到刑修的手中,阴阳道文,就像这个名字一样,开始成文了。符号集结,一个勾住另一个,阴阳道文慢慢成形,看上去并不巨大,有如长卷一般从刑修的手上一直落到地上,闪闪发亮。
天地之理,尽在其中。
无人能读懂的阴阳道文,在刑修的口中,慢慢吟诵出来,顺着吟诵之声,阴阳道文的字元开始重新组合,缓慢移动——之后刑修如何使用阴阳道文,又是如何规正了天地异变的,沐玄理应该是亲眼目睹了,但是完全不记得。
或者是,不允许记得。
沐玄理只记得,在这个过程中,刑修的精力和注意力完全集中于使用阴阳道文,趁着这个机会,鬼使神差地,沐玄理以轻微的动作,将从身侧飞过的一块碎片握在手中。
然后他还依稀记得,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刑修面向自己,那阴阳道文从他的手里慢漫飞起,像是高昂着头,吐着信子的毒蛇,猛扑而来,瞬间进入了自己体内,全身上下是一种灼烧般的剧痛,皮肤泛着猩红的光,像是被谁用砂纸细细磨过了般,稍微一动那痛苦就千百倍地加剧。
然而痛苦的时间不长,沐玄理稍微喘息了一下,那疼痛居然诡异地消退了,然后,他看到自己手上出现了无法辨析的字元,一个接一个,飞快地闪现。
毫无疑问,阴阳道文已经存到了自己的魂魄内。
他喘息的时候,刑修衣袖一收,那飞散在空间中的魂魄碎片已经全部到了他的手上,碎裂的魂魄在掌心互相交融,慢慢汇集成一块。
沐玄理脱口问道:「君上,于然的魂魄要怎么处置?」
「我会让他再入轮回,只不过,他再也不是于然,而可能成为任何人,善人、恶人、苦修之人、纵欲之人。」刑修沉默了一会,又说:「可惜了,他的魂魄与阴阳道文十分契合,如果可以再次寻到——」
君上意味深长地一叹:「算了,」他看看沐玄理:「二十四个时辰内,你去沉堂。」
明天去沉堂,意味着再也不会回来。
刑修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没处理完的事情,赶快完成了,然后告别自己的身分。他衣袖一挥,走道尽头的羽门一下子打开来,阴阳道冷冷的空气侵入,那满屋的色彩粉末,随风而逝,即刻化灰,羽门内再次空白一片。象征着于然的一切,都随着门扉的开启,荡然无存。
沐玄理行了礼,退出了这道门,羽门慢慢关上。
他很清楚,下次开启,应该就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了。
沐玄理合上门,坐在床边,他把那碎片握在手上,捂近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体会到那个弧僻沉默的魂魄,埋身沉堂的苦衷。
他在自己的房间内大笑起来,他是明白了,他是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爱恋可以来得如此奇怪,如此诡异。自己不曾爱过谁,却在于然灵魂破碎的那一刻,爱上他了。还未得到,就立刻失去,再不可得。
君上啊君上,你也想不到,会有这件事情发生吧?
他松开手,让碎片沉入魂魄,那刻胸口传来强烈的不适,是自己的魂魄在排斥这个孤独的碎片,魂魄与魂魄的摩擦在胸膛搅起了有如烈火灼烧的巨痛、窒息般的沉闷惶恐、心脏停跳似的短暂惊悸。
这感觉,竟与人世爱恋时如出一辙。
二十四个时辰之后,沐玄理准时来到沉堂,接任总司刑一职,
沐玄理可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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