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1/4 页)
她硬着头皮道“今天……我才知他对我也是有意的。过去两年,我自己有心事; 不敢说……”
她眸子一暗,有水汽漫上。“我只当他心里没我; 把我当小姑娘……我想亲近他; 他却总远着我; 口口声声唤我‘姑娘’,称他自己为‘属下’……今天; 他的心思我都知道了,他还敢当着我面前装……我一时气不过,打了他几耳光……”
“他说怕我手疼; 自己打自己……脸都打肿了; 嘴角都是血……我抓住他不让他打; 然后兄长就……就过来了,也不听我们解释,出手就是一剑……”
安潇潇回忆今日那情形,不由有些难过,蹙起了眉头,虽知他只是轻伤,兄长并未下重手,可仍是止不住地为心上人心疼。
丰钰弄清了来龙去脉,不由有些惋惜,原来所谓两人哭成泪人般抱作一团,只是被看走了眼?
这般说来,两人还处在刚刚互知心意的阶段?心里埋藏了那么久的秘密感情,被人赤|裸|裸地挖了出来,自己还未理清纷乱的思绪,就被剖于所有人面前,该有多么的惊慌失措?
丰钰不由忆及自己的少时,与文嵩之间那点朦朦胧胧的好感,虽是极淡极淡的一点暧昧,可每每见着,心内也是止不住的雀跃和欣喜。只是未曾达到非他不可的深情程度,她最爱的终究是她自己。对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从不惋惜,更不可能舍弃一切拼命去争取什么。
也许因着她骨子里留着丰家的血。天性便是如此的凉薄。
至于对安锦南,除却那些个窝心的被呵宠的瞬间,她又曾动过心么?
思绪在此戛然而止,她没有想下去,亦没有追问自己一个答案。
她斟了酒,仰头一饮而尽,又替自己和安潇潇分别斟满了酒杯,与她笑道“侯爷虽下手狠了些,却是出于对你的爱护。如今事情已被二婶知晓,你们有何打算?”
这种事情不可能含糊过去。安锦南自己身边的人出了岔子,必要拿出态度出来给二太太交代。二太太这气不小,两人何谈未来?
可要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又谈何容易?安潇潇和崔宁这条路着实不易走。
安潇潇怔怔地道“我们?”
她和崔宁,第一次被称为“你们”,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心里甜甜酸酸的,说不清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从前的苦恼是他总避着她,如今明白了他的心意,才乍然知道,原来前面还有千难万险等着他们面对。
崔宁对她是有好感,但他是否想过有个结果,要娶她呢?
直觉的,她预感他会退缩的可能性更大。
他一直躲着她,躲在安全的主仆关系背后,不就已经足以说明了他的态度么?
安潇潇感伤起来,仰头饮了酒,目光哀伤地闪了闪,然后看向丰钰“我不知道,嫂子。为了他我什么都不怕的,可他怕的东西太多了。我知道的。他怕辜负了兄长的信任,怕人嘲笑他高攀。又怕我娘不答应,怕我受委屈。怕自己配不上,怕他年纪比我大太多……”
她哽咽道“他就是为此,才一直不曾对我说真话。非是安锦杰偷了他的匣子,他的心思连我都要瞒得密不透风!他能有什么打算?他这样懦弱!”
安潇潇捂住脸,倔强地抹了把眼角的水痕,抬起脸强挤出一抹笑“嫂子,你原本也不愿意和兄长在一起的吧?每回我去请你,都觉得是在强人所难。你是怎么下定决心嫁给兄长的呢?毕竟……”
她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丰钰道“我知道嫂子是个有办法的人。也知道嫂子不是那等懦弱的。若嫂子真的不愿,这世上有谁能胁迫了嫂子?装病也好,剃度出家也罢,自己弄污了名声随便寻个顺眼的嫁了,嫂子不是办不到……”
她嘴唇轻启,吐出让丰钰惊慌不已话。
“嫂子是对兄长动了心,才会甘心做了这安家妇的吧?”
丰钰很想笑一声,回她一句“胡言乱语”,不知是否喉中酒太呛,就一时哽住了,说不出话。
听安潇潇含笑的,不无艳羡地道“也许兄长与嫂子之间的细水长流,才是感情的最高境界。自婚事订下,兄长晃似了了一桩最最重要的心愿,尤其婚后这段日子,我从没见他露出过那样满足开怀的表情。就是在外处理一些麻烦事,面对一些他原本不愿应对的人,冷着的脸上,也有从未出现过的光彩。”
“嫂子又何尝不是?”她抿嘴笑了笑,举杯敬丰钰道“嫂子眼角眉梢不再是戒备,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温柔。那日我在窗下听嫂子着恼地连名带姓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