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2/4 页)
焉。颇采宋元明人之论,於郑《注》、孔《疏》亦时立异同。大抵考训诂名物者十之三四,辨义理是非者十之六七。以澔注多主义理,故随文驳诘者亦多也。凡澔之说皆一一溯其本自何人,颇为详核,而爱博嗜奇,亦往往泛采异说。如《曲礼》“席间函丈”,澔以两席并中间为一丈。性德引《文王世子》席之制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驳之,是也。而又引王肃本文作“杖”,谓可容执杖以指挥,则更谬於《集说》矣。《月令》“群鸟养羞”,性德既云《集说》未为不是,而又引《夏小正》“丹鸟羞白鸟”及项安世“人以鸟为羞”之说,云足广异闻。则明知《集说》之不误,而强缀此二条矣。《曾子问》鲁昭公慈母一条,既用郑《注》、孔《疏》以补澔注,又引陆佃之谬解,蔓延於《集说》之外。是正陆氏,非正《集说》矣。凡斯之类,皆徵引繁富,爱不能割之故。然综核众论,原委分明,凡所指摘,切中者十之八九。
即其据理推求者,如《曲礼》“很毋求胜,分毋求多”,澔注称“况求胜者未必能胜,求多者未必能多”,性德则谓“此乃不忮不求,惩忿窒欲之事。陈氏所云,不免计较得失。若是则可以必胜,可以必多,将不难於为之矣”。是虽立澔於旁,恐亦无以复应也。然则读澔注者,又何可废是编与?
△《礼记述注》·二十八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光坡撰。光坡有《周礼述注》,已著录。是编成於康熙戊子。前有《自序》云:“始读陈氏《集说》,疑其未尽。及读《注》、《疏》,又疑其未诚。如《序》内称郑氏祖谶,孔氏惟郑之从,不载他说,以为可恨。郑氏祖谶,莫过於《郊特牲》之郊祀、《祭法》之禘祖宗。而孔氏《正义》皆取王、郑二说,各为胪列。其他自五礼大者至零文单字,备载众诂。在诸经注疏中最为详核,何妄诋欤?又《礼器篇》斥后代封禅为郑祖纬启之。秦皇汉武,前郑数百年,亦郑《注》启之乎?又多约注疏而成,鲜有新意,而指《注》、《疏》为旧说。凡此之类,抵冒前人,即欺负后人,何以示诚乎?抑讥汉唐儒者说理如梦,此程朱进人以知本,吾侪非其分也。今於《礼运》则轻其出於老氏,《乐记》则少其言理而不及数。其他多指为汉儒之附会,逐节不往复其文义,通章不钩贯其脉络。而训《礼运》之本仁以聚,亦曰万殊一本,一本万殊;《仲尼燕居》之仁鬼神、仁昭穆,亦曰克去己私,以全心德。欲以方轶前人,恐未能使退舍也。”其论可谓持是非之公心,扫门户之私见。虽义取简明,不及郑、孔之赅博。至其精要,则亦略备矣。
△《礼记析疑》·四十六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方苞撰。苞有《周官集注》,已著录。是书亦融会旧说,断以己意。如《文王世子》以大司成即大司乐,辨《注》、《疏》以《周官》大乐正为大司乐、师氏为大司成之非。於《郊特牲》郊血、大飨腥序荐璧用乐、荐血实柴之次一条,谓凡经传中言郊礼而有献荐者,皆为祭稷之事。其论至为明晰。於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一条,取荆南冯氏之言,引《楚茨》之诗,以为尝当有乐。於《内则》天子之阁一条,谓《疏》以阁为庖厨非是,盖阁所以置果蔬饴饵也。又付豚一条,《注》、《疏》解为豚全而羊析,不知是豚牂共鼎,羊以羔耳。於《丧服小记》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一条,谓庶子之子立祢庙,则可以祭父之生母。於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惟宗子一条,谓大夫以公事出,而家人摄祭,则义当使亲子弟,虽无爵者可摄,无摄以宗子之义也。于《祭统》祭之日一献一条,谓祭礼献酬交错,所以和通神人,不宜献饮未终而爵命群臣以间之。惟特假於庙,故简其礼而用一献。
今《注》谓一献一酳尸,《疏》谓其节当在后,编者误列於前。皆具有所见,足备礼家一解。他如谓执雁、奠雁皆为舒雁,而非雁鸿之雁。不知礼用雁贽,取其不失时,能守节也。若舒雁,则何守节之有?又谓《深衣》“纯袂,缘,纯边”,纯即缘也,缘字疑衍。其意盖谓当作纯袂纯边。按郑《注》曰:“缘,緆也。”
孔《疏》云:“《既夕礼》郑《注》:在幅曰綼,在下曰緆。”方氏悫曰:“褎口谓之袂,裳下谓之缘,衣侧谓之边,其纯皆半寸。”缘字自有典,则非衍字也。凡斯之类,未免武断,然无伤於宏旨。其最不可训者,莫如别为《考定文王世子》一篇,删“文王有疾”至“武王九十三而终”一段,又删“不能涖阼,践阼而治”八字及“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一段、“周公抗世子法於伯禽”
一段、“成王幼”至“不可不慎也”一段、末“世子之记”一段。夫《礼记》糅杂,先儒言之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