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庄周梦蝶之喜得贵子(第1/3 页)
江寻心绪纷乱,萦绕于心的有鬼婆与海沙帮的威胁、自身未知的前程、李永明之死带来的痛楚、以及为鬼婆抓人的深深愧疚。他斜躺在木屋前,辗转反侧,思绪如乱麻缠绕,脑海中一片混沌,胸中似被巨石压住,沉闷而疲惫。不知过了多久,才在困倦中昏昏入睡。
“哇哇哇!哇哇哇……”
“生了!生了!”一个丫鬟欣喜若狂,从屋内疾步而出,向江寻报喜。
“男孩还是女孩?”江寻急切地追问。
“是少爷!”丫鬟激动地回答。
一旁,一个年约三岁的小女孩拽着中年妇女的衣袖,充满好奇地问:“奶奶,我娘生了个弟弟吗?”
那中年妇女被小女孩一拉,如梦初醒,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虔诚地合掌低语:“谢天谢地,我唐家终于后继有人了!近东,快去给你爹上柱香!”
这位中年妇女面容丰腴,肌肤虽非白皙如玉,透着岁月沉淀的红润光泽。一双丹凤眼流转间,锐利如刀,鼻梁高挺,唇形薄而有力,尽显其精明干练,言语间!威严毕现,掷地有声……
江寻自三岁起,便反复做着一个奇异的梦。梦中,他名为唐近东,是荆邑城中唐家大少爷,而现实中的江寻,仿佛只是唐近东的梦。这个梦境连续而完整,以至于江寻一度混淆现实与梦境,以为唐近东才是真实自我。
唐近东的父亲唐鑫,曾是征北将军,多年前英勇战死沙场。他与唐母相依为命,后来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陆婉为妻,育有一女唐幺妹。此次新生的孩子,便是他们的二胎。
那中年妇女正是唐近东的母亲。丫鬟、小厮们得知少奶奶诞下男婴,皆欢声笑语,围绕在唐近东与唐母身边窃窃私语:“太好了……是啊……唐家后继有人……”
唐近东顾不得唐母的招呼,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探望妻子。唐母的笑容瞬间凝固,唐近东因兴奋过度,竟未遵照她吩咐先去给父亲上香,而是径直去看陆婉。唐母心中怒火中烧,但碍于喜庆气氛,只得强忍不发,黑着脸拉起唐幺妹的手:“走,吆魅,我们在这里碍眼了。”她冷哼一声,拽着唐幺妹转身离去。
贴身丫鬟罗琴见状,疑惑地问:“唐母,您不去看孙子吗?”
唐母脸色阴沉,阴阳怪气地答道:“已经有人去了,我们无需多管。走,去给老爷报个喜吧!”
唐近东来到窗前,深情地凝视着襁褓中的儿子,轻抚着陆婉关切地问:“婉儿,你没事吧?”
陆婉虚弱地摇头:“一切顺利。”
唐近东满脸喜悦,取出一张红色纸条,给了陆婉,陆婉念道:“唐少卿……这名字好听!”
唐近东感慨道:“我们唐家添丁,娘一定很高兴。”话音未落,他便觉不对,如此喜庆时刻唐母却不见人影,心中正疑惑。
此时,唐吆魅跑进屋内,惊慌失措:“爹,娘,不好了!”
唐近东忙问:“吆魅,怎么了?”
唐吆魅答道:“奶奶把祠堂的牌匾给摔了!”
唐近东脸色骤变,喜悦之情瞬间消散。他明白唐母这是在跟自己怄气,见陆婉满脸担忧,便安慰道:“没事,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她定是怪我没有先去给老爷上香。哎,我去看看。”
说完,他匆匆出门,疾步赶往后院的唐氏祠堂。数十丈距离外,便已听到砸物之声。他加快脚步,来到祠堂。
祠堂内,唐氏祖先的牌位层层叠叠,中央醒目位置赫然刻着“父唐鑫之墓”,新点燃的三柱香袅袅升腾,香坛旁还放着藤条制成的家法。地上,一块匾额横陈,上面刻着“唐氏祠堂”四个大字。唐母正举着斧头,奋力捶击匾额。
唐近东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唐母手中的斧头,喊道:“娘,您这是做什么?”
唐母用力推开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唐家已经添了丁,不需要祖宗庇佑了,留着这些破木头还有何用?”
她话音未落,再次挥斧劈向匾额。唐近东无可奈何,喝道:“娘,您非要让我成为大逆不道之人吗?”
唐母脸色一沉,厉声道:“别叫我娘,你还知道自己大逆不道?唐近东,给我跪下!”
唐近东虽对唐母的怪癖颇为不满,但自幼由唐母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心中免不了有亲情牵绊,不敢违拗,遂乖乖跪在地上。
唐母拿起藤条,脸色狰狞,厉声质问:“你爹是怎么死的?……啪!”话音未落,藤条重重落在唐近东背上。
唐近东全身一颤,咬牙回答:“我爹是被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