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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人将食盒子送了回去。”
“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这几位小主子,还都不是省油的灯。”孝庄仿佛乏了,突然猛地起身,“秋荣!”
“怎么了,格格?”苏麻原本放下帐子,准备熄灯,猛地听到孝庄如此惊呼,便愣住了。
“刚才乾清宫的时候,哀家瞅着秋荣有些古怪。你快去,快去把她给叫过来,细细查问。乾清宫那里是万万不能有事的!”孝庄此时睡意全无,面色十分骇人。
“秋荣?”苏麻喇姑并未多问,只悄悄退下。
乾清宫中,康熙独自在灯下静坐,表情十分严峻,对着曹寅,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沮丧。“你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的结果,所以才会答应的那样痛快,对吗?”
“皇上。”曹寅跪了下去,一句话不答。
“你是知道的,从小你就跟着朕。对你,朕比对福全和常宁还要觉得亲切,不仅因为我们是一奶同胞的奶兄弟,就从那年出天花到皇阿玛、皇额娘病故,每一次生死大劫,你和奶娘都陪在朕的身边。你们是可以同朕共赴生死的人。”康熙一字一句,说得极为动情。
“是。”曹寅应声。
“你去告诉奶娘,你父亲在南边赴任已久,奶娘应该去看看了。”康熙看了一眼曹寅,曹寅突然听到此语,已完全愣住。
只见皇上又朝秋荣吩咐着:“去,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秋荣应声从寝殿抱出一个锦盒。
“这是朕历年攒下的稀罕玩意儿,原本想着等以后朕亲政了,给奶娘风风光光办一次大寿,到时候便把这些年攒下的东西孝敬给她老人家,也算她没白照顾朕这些年。”
康熙亲手将盒子打开。
果然,件件都价值连城。
“皇上。”曹寅觉得悲从心起,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愤,只是不知如何表达,“皇上认为今天的事情是奴才的娘告诉给太皇太后的?”
康熙摇了摇头,他微微叹了口气。
“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朕只是想在此时安顿好奶娘。”他顿了顿,“趁现在,朕还可以在这件事上做主。”
皇上的语气更加的悲凉,这让曹寅不知如何回复。
“朕真的希望,以后能有那样一天,在你们江南的宅院里,咱们能像一家人一样,为奶娘祝寿。”他说,“朕已交代了内务府,会有人妥当安排的。奶娘在这宫里小心翼翼地当了这么些年的差,也该回去享享福了。回去,她便是你们府里的老夫人,她应当可以过得更舒服些。”
曹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跪安的,他也不知道在此时应当对皇上说些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母亲。
没想到,一出乾清宫,便看到娘亲曹孙氏站在那里等他。
“娘。”曹寅轻唤了一声。
曹孙氏没说话,只是从他手里接过那个匣子。“走吧,回去帮娘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娘就要出宫了。”
“娘。”曹寅惊诧于娘亲的平静,“您当真舍得离开?”
曹孙氏淡然一笑:“不舍得又怎么样?皇上说到底还是心善。”
“娘?”曹寅不解,“您不怨?”
“怨什么?皇上从小是喝娘的奶长大的。他的心思娘最清楚。这样的安置,对咱们是最好。从此娘再也不用夹在皇上和太皇太后中间为难了。而他,也不必再顾忌着咱们娘们儿。我这一走算是逃过了这接下来的风波。而皇上这样的安排,也是对乾清宫的人有个警示,以后不管是谁,想要两头讨好在中间传递消息,也要掂量掂量。”
娘亲的神情是那样淡定从容,仿佛那年在宫外避痘,所有人都认定三阿哥没救了,都离她们远远的,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后事。可那个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的淡定从容,就那样静静地整宿整宿抱着三阿哥,给他讲着故事,唱着民谣,哄他入睡。
“皇上,求皇上开恩,救救秋荣吧。”当寝殿只剩下秋荣和皇上两个人的时候,秋荣跪在床边,凄楚可怜间带着一丝绝决的神色。
“救你?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康熙目光如炬,只是他仍然看不透,想不明白。
“刚刚苏嬷嬷来过了。”秋荣面若死灰。
“那又如何?”康熙盯着她,他发现秋荣这些日子胖了不少,面上丰润如同秋月,而透过身上穿着的那件薄如蝉翼的寝衣看到里面隐约可见的身姿虽然依旧玲珑有致,但是却丰满了很多。
“皇上,奴婢……”秋荣有些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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