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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有空跟他聊聊,沙漠所可是个专家云集的地方啊,他们是我省的栋梁之才,省委对他们的关心,是有点少。”
周一粲赶紧道:“多谢齐书记关心,回头我一定转告树声,让他找你汇报工作。”
“汇报就不必了,一粲啊,等你在位子上干久了,你就知道,听汇报是听不来实话的,要想听实话,就得亲自到下面来,在田间地头听,在农民的炕头听。你这个市长,可不能犯官僚主义。”
周一粲连忙欠起身子,甚是不安地道:“齐书记,你的教导我记住了,今后工作当中,我一定牢记走群众路线这个根本。”
“看你,又来了是不?什么教导,不就随便说说嘛。”
一句话说得车里气氛缓和不少,周一粲刚要松口气,齐默然又问:“你家老车跟老秦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齐默然没把话问完,目光抬起来,别有意味地盯在了周一粲脸上。
周一粲的脸涮地红了,身子跟着一阵发紧,刚刚涌上来的得意瞬间消失。秦西岳怒找齐默然,这事已在下面传得沸沸扬扬,那天晚上,为这事她还跟车树声狠吵了一架。秦西岳这样做,非但令她费解,也让她很伤心。她是很尊重他的啊,怎么会
“齐书记,你就别说了,老秦这个人”
“不,老秦这人很有观点,也敢坚持自己的观点。一粲啊,给你提点意见,以后对老同志,要多尊重,多关心,要虚心接受他们的批评。”
周一粲心里“嘡”一声,完了,绕来绕去,他是在批评自己。本来上车前她还幻想,齐书记如此热情,会不会是有好消息带给她,哪知
她嘴里虽是嗯着,思维却早已僵住,固定在齐默然那句话上拗不过来。车子在沙漠里疾驰,碾起的尘土很快罩得天地一片灰蒙。齐默然将目光投向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其实这阵儿他啥也没思考,他还需思考什么?他唤周一粲上车,就一个目的,转着弯子告诉她,秦西岳对她有意见。这话用不着明说,明说就没了意思。他相信周一粲能听懂,至于听懂后该怎么做,那是她周一粲的事情,用不着教她。
车里的周一粲没话了,沉默着,尴尬着,不安着,很难受。
车子继续往前开,快要拐上通往前面村庄的便道时,路上忽然发生骚乱,有不少人从沙窝里冲过来,堵在了路上。
司机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还没等司机探出头,前面车上的河阳市人大副主任陈木船慌慌张张跑来说:“不好了,齐书记,有人拦车,是上访的!”
齐默然一动未动,脸色慢慢地暗下去。
围堵车子的是火烧沟村的村民,火烧沟原是五佛山区的一个村子,两千多口人,移民时,市上将火烧沟全村移了下来,安置在了九墩滩白板梁,村民们嫌白板梁难听,还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村子叫火烧沟。
村民们在路边的沙窝里等了两天,总算把车队给等来了,一见公路上扬沙,领头的朱三炮便喊:“冲上去,一辆也不能放走!”村民们哗一下,就像羊群一样奔向了公路。
齐默然走下车,拦车上访的事他遭遇过不少,如今都成习惯了,也用不着畏难。陈木船想劝阻,又不敢劝阻,只能战战兢兢跟后面,快到人群跟前时,他噌地跳前面:“齐书记,你先不要暴露身份,这村的人,刁蛮得很。”
齐默然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步子却奇怪地停了下来。
朱三炮带着人,将强伟等人围堵在路中间,一同来的妇女还有老人,已按事先确定好的计划,朝自己选准的车子扑去,不大工夫,十几辆车前,就都有了人。齐默然看见,自己那辆车前,一下堵了十几个妇女,大约她们认出那是辆好车,一定坐着大官。
“强书记,这回你跑不掉了吧?”朱三炮脸上露着得意的笑,阴阳怪气地说。
“咋还叫他强书记,叫他强骗子,强赃官。”
“对,叫他强赃官!”
“听见了吧,不是我朱三炮跟你过不去,是一村的人跟你过不去。”
“朱村长,让人群散开,有话到村里说。”强伟道。
“散开?散开你不就给跑掉了?”身后一个老汉道,他自以为这话说得很聪明,说完,自个儿先嘿嘿笑了起来。
强伟起初还显得紧张,一见齐默然已走下车,就立在离他不远处,那股子紧张,竟奇怪地给没了。也好,反正事情迟早要让他知道,不如就让他看得明白点。
“听见没有,让人群散开,不能影响交通,我跟你们到村里去,有啥话,今天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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