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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她的手臂,不加思索地想把她拉走。
“看在上帝的面上,走吧,我送你回家。你不知道你是在干些什么吗?这是犯罪!”
“我管他呢?让他们碰碰运气吧。男人们一直待我不好,我何必为他们操心呢。”
她一把将他推开,往票房走去,付了钱就进去了。菲利普口袋里只有3个便士,无法跟她进去。他转身走开,沿着牛津大街慢慢向前走去,“我再也无能为力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事情就这样结束,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CⅩ 这一年的圣诞节适逢星期四,商店预备停止营业4天。菲利普写信给伯父,问回牧师住宅度假是否方便。他接到福斯持太太的回信,信中说凯里先生身体欠佳,不能亲自写回信,但是极希望见见自己的侄儿。假如他能回来,他将会很高兴的。福斯持太太在门口迎候菲利普,并且在他俩握手时,对菲利普说:
“先生,你会发现你伯父和上次你在这里时大不一样了。不过你要装出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样子,好吗?先生,他对自己的健康状况非常神经质。”
菲利普点了点头,她领着他走进餐室。
“菲利普先生回来了,先生。”
布莱克斯特伯尔的牧师已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人了。只要你看他那凹陷的脸颊和佝偻的身躯就明白了。他的身子蜷缩在扶手椅里,脑袋奇怪地往后仰着,肩上披着一条围巾。现在,没有拐杖他已经寸步难行,两手颤抖得很厉害,连自己吃饭都困难了。
“他看来活不长了。”菲利普一边看着他,一边心里想。
“你觉得我的气色怎样?”牧师说道,“自从你上回来这儿后,我已经变了不少了吧?”
“看起来你的身体比去年夏天还强健。”
“那是天气热的缘故,我老受不了炎热的天气。”
在上几个月中,凯里先生好几个星期在楼上卧床不起,其余几星期住在楼下。他身边有个手摇铃,说话时,他摇铃把福斯特太太叫来,问她,他第一次离开他的房间是哪月哪日,她就坐在隔壁房间,他要什么,一摇铃她就过来。
“11月7日,先生。”
凯里先生望着菲利普,观察他对这一消息的反应如何。
“可是我的食欲依然很好,不是吗?福斯特太太!”
“是的,先生,你的胃口好极了。”
“但我也不见得发胖。”
现在他唯一感兴趣的是他的健康。他所不屈不挠依恋的一件事,就是活着,就是活下去。尽管生活单调无聊,尽管病痛不断地折磨着他,只有靠吗啡的麻醉才能入眠,他还是要活下去。
“我花在看病的钱太吓人了,”他又把手铃摇得丁零丁零地响,“福斯特太太,把药费账单拿给菲利普先生看。”
她很有耐性地立即从壁炉架上拿出药费账单来,交菲利普过目。
“那才一个月的账单,如果是你来给我看病的话,能不能给我开便宜点的药。我想直接到医药公司买,但那还要邮费。”
虽然他明显地对自己的侄儿不大感兴趣,连菲尔现在干什么都没问一声,但有菲利普在自己的身边他似乎很高兴。他问菲利普能在这里住多久。当菲利普对他说星期二早晨必须走时,他表示希望他能多住几天。他详细地把自己的一切症状告诉他,并把大夫关于他的身体所说的话又重复一遍,他突然停下话头,摇起铃来。等福斯特太太进来时,他说:
“哦,我不知道你是否在隔壁。我摇铃,只是为了看看你在不在那儿。”
待她走后,他向菲利普解释说,假如他不能确定福斯特太太在听得见摇铃的地方,他心里便不踏实;万一出了什么事,她知道该怎么办,菲利普发觉福斯持太太很疲倦,眼皮因缺乏睡眠而沉重得抬不起来,便暗示伯父说他让福斯特太太操劳过度。
“胡说,”牧师说,“她强壮得像一头牛,”过一会儿,当她拿药再次进来时,他对她说:
“菲利普先生说你要干的活太多了,福斯特太太。你愿意照料我吧,不是吗?”
“噢,我不在乎,先生。凡是能做得到的我都愿意做。”
不久,药物见效,凯里先生昏昏沉沉入睡了。菲利普走进厨房,问福斯持太太终日操劳是否受得了。他明白好几个月来,她都不得安宁。
“唉,先生,我有什么办法呢?”她回答说,“这位可怜的老先生太依赖我了。虽然,有时惹人讨厌,但是你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