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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王殿下挑了狭长的眼,幽幽的目光投来,是静等下文的作态。
“击碎一颗心,只需一句话。最最简单的几句言辞,稍作修饰的谎言便能兵不血刃。这世上唯有人心,永远不可能无懈可击,而留下的任何一处破绽,都是足以致命的脆弱。不知在下这样的答案,殿下可满意?”
“是么……”她似笑非笑的反问,面上的神情又深了几分,细长的眼尾再挑,“那么照你说,这世上又有什么坚不可摧呢?”
“仍是人心。”对方的语气依旧山水不动。“晓之以情动之以义无论如何怀柔,几十年如一日,再长的时光和刁难亦难动其志。水滴犹有石穿的一天,然人心纵使给予千百年肉体的长存,恐怕也难以松动一分。即便有一天你可能忘记坚持的初衷是什么,也仍旧本能的坚持。”
座上的主人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白衣银发的男子也微有诧异的侧目。
“很合意的答案呐。”主人突然笑。
秋禀生目光不动,冷淡回应,“在下来此,殿下就只为谈人心?”
“秋禀生。”帝少姜忽视了他的一问,起身离座,冰晶一般的脸上渐有浓重的阴影漫过,“为何不习武参军?”
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秋禀生惯常冷淡不动的脸上也凝上霜意,唇线抿直不作言语。
“不愿回答?”帝国里的天皇贵胄已经踱到他面前,一坐一站,秋禀生容颜寂定不动,帝少姜微垂着眼俯视。一室里气氛冷凝。
“不必回答。”秋禀生终究吐出一句,略带冷然的眼倏忽一抬对上主人漆黑的眼,“殿下如此聪明懂得人心,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么?”
“呵。”帝少姜笑了一声,极不留情面,“不愿意做帝王手中随时可能折断的剑?开疆扩土,马革裹尸,秋家几代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秋禀生,你对帝氏有何不满?”
“无。”清隽的书生冷淡回答。“不过他人荣辱盛衰,于己无关,无须我一介草民鞠躬尽瘁。”
“三军之将,统率百万,却不过是君王暂且乘手的兵器,或折或弃,狡兔死,走狗烹,我是否可理解,所谓的忠心在你眼中不过一愚,你不肯为他人作嫁衣裳?将门忠烈,野心不小。”帝少姜眼底墨色无限蔓延。
沉默。秋禀生不答。于这样离谱的对话中他几乎已明白对方的意图。他的想法和心思,瞒不过面前这人的眼睛。攻心为上,她说这些话,定然不是只想揭穿他个人想法那般简单。
“秋禀生,本王要与你谈一个交易。”良久,一句冷淡听不出情绪的话打断沉默。
秋禀生动了动唇扯出一线笑意,是个了然的表情。“看起来,在下没有拒绝的理由。”
很好。帝少姜赞赏的睇了一记眼神。这人不负她的预料,是个不错的人才。至少这话没说成‘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力’那么虚伪,倒是很坦荡以委婉的方式承认了自己不小的野心。
“没有硝烟与鲜血的战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站到那顶端,本王便许诺你的私心合情合理,既然拒绝为帝氏忠心一生,那便用你的本事来证明你有万人之上的资格,想要免于被支配,那至少要保有拥有特权的能力……秋禀生,你应该喜欢这样的游戏吧?”
幽幽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渐远,秋禀生眼角一袭青色慢慢踱回上位。
“殿下不怕在下图谋不轨么?”
她落座,眼里忽如万顷波光,亮色皆是自恃和毫无顾忌。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此简单而已。有本事,尽可尽你所能。”
她侧脸挥袖,“那么去吧,若果交易达成,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去找司命奉净。”
“至于桐夕……本王从汴阳归来之日,会送你一份大礼。”
那么,努力让归京的日子提前吧,秋公子。
秋禀生倏忽一笑,不尽洒然。
“真是人尽其用……殿下与传闻实在大相径庭。告辞。”起身不提桐夕二字,退去。
等人走了,白浮又进了来,掠了掠一头苍白长发,与帝少姜对了个眼神,很自然的询问,“挟美人以令公子?”
帝少姜瞟了一眼他长的不能再长偏生又一丝不乱的发,倒了杯温热的茶握在手,“不全是。”
“即使没有心上人的缘故,这位秋公子也不会是安分的人。”她细长的眼眯了眯,“此人正观望着局势,本性里还有几分不甘寂寞,我不过是给了他表现的机会。”
“那又为何让他找奉净?”白浮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