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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触碰的罂粟花。它沾着甜腻诱惑的毒液。
◇◇◇
鲛绡宝罗帐,沉香阔木床。
月光从窗口投进慢慢挪移,终而靠近了那一袭纱帐,浅浅亮光恍若银河流淌。
风行绡动,清淡宛若呼吸。
“怎么,还没找到那女人?”孤离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来者,“你近来倒是很悠闲,竟然有空亲自来看我这个弟弟。”
一身浅蓝衣衫的公子推门而入,脸上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平易近人,温文尔雅中又有一股隐秘久远的味道。
“你做这种事情,那人知道了必定有气。”这话说的倒是极赋说劝的意味。
“你呢?不生气?”世子斜睨他一眼。
“我?我为什么要生气?”那公子反问一句后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睛灼灼蕴蕴,美得惊人。
“为什么?”孤离重复了一句,别有意味地冷嗤,“有没有对那样的女人动心思,你自己最清楚。不过现在……哼……反正人我已经动了。”
“哦。”那人不以为意,指尖轻触额际似是沉吟,“我原本也只是想借此看看,陆敏青到底在她心里有几分重量而已,所以也就没阻止你。”神情带了几分烦扰。
“结果有些嫉妒了。”
似真似假地叹息入了孤离的耳里,不知挑动了他哪根神经,引出怒气,“不过一介娈臣!竟也配得那女人倾身相救,陆敏青当真好命!”言毕咬牙,脸色阴毒凶狠,“女人便是女人,愚蠢至极,永远只配做个玩物!”
他这话明显也是对陆敏青含了妒忌之意,不可理喻地愤怒帝少姜的庇护。淡蓝衣衫的公子面容维持着温雅的笑意,眼底却因为他恶毒的用语陡然划过一阵杀意,但毕竟只是转眼的功夫消匿,并未让世子发觉。
“孤离,你还不懂。”年轻公子语音平和,似是谈论某种简单恍若天气的话题,“帝少姜是个为骄傲或者荣耀而活的人。”
“勿论陆敏青对她来说是什么,你敢在她面前动他等同挑衅。她的傲气绝不会允许陆敏青死在你手上。”
“那又怎么样?”孤离讽刺地冷笑,“她如今还不是栽在了我手上?!你有空在这儿废话,还不如回去多找找,说不定还能看那女人尸体两眼!”
语气已极尽尖酸恶毒。
对方却并不生气,仍是满脸雍容和雅,“这倒不必。”
“我所认识的帝少姜,还没那么容易死。”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格外的悠游有余,“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该回阊阖了,开春的两王会晤,少不了你的戏份。”
言毕转身走的悠然。孤离却表情霜冷。
“即便没死……早晚有一天,我仍会亲手杀了你,帝少姜……”
他不信真心,容忍不得真心,更容忍不得有人好命,自然也容忍不得那个令别人好命的人。这其实是世子不加掩藏的真性情。
涂宜王妃廖氏在成为王妃之前,是阊阖王孤措的女人。她深爱如狼般铁血狠心的男人,只可惜孤措对女人从来不能专一,宠爱的对象更如四季,后宫里永远不乏新鲜年轻的花色。廖氏自请到涂宜王身边,确然有怨怼之意,但也不乏以作为内线监视孤措眼中钉的方式讨好孤措的意味。
只可惜,越到后来,女人的怨毒愈见不可控制。孤措身边的新宠换来又换去。而廖氏却再未得其一眼多看。即便涂宜王对她如何关爱纵容甚至言听计从,被情爱蒙住理智的女人也看不到眼前的真心。
孤离的童年可称得上置身地狱。
廖氏私下时常以痛恨的眼神紧紧盯住他,一边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毒打,一边又在他呜咽痛哭的时候咒骂,“孽种!孽种!全是因为你,他竟再也不看我一眼!”
这才是她自请委身于涂宜王的真相。廖氏有了孤措的孩子,然地位于宫中实在卑微,她仰仗希望的骨肉恐怕不能安然降生,且孤措子嗣众多,凡不得他允许,后宫似她这般的女人是不能私自将孩子生下的。既不能生下,那必定是要被下令扼杀。她怕孤措对她的情分不足以支撑他施舍她一个可仰仗的子嗣。
廖氏不甘心。所以她抓住机会自请委身对她有好感的涂宜王,打算在不久后再向孤措禀明有孕之事。
可惜的是,那个薄幸寡心的皇帝并不在意。‘无论是谁的种,孤允了你将他生下来。’孤措这是样的恩赦,目光还放在新封的美人身上。
她终于知道孤措不信她真心,竟然将那孩子视为了背弃的证据,便愈见怨恨,心底蜿蜒着吐着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