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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好多梦,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了。海欧指着她的鼻子骂,用尽了世间最恶毒的语言把她骂得体无完肤。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偏偏一句都反驳不回来,她落实的所有的罪名。
当初顾容与也是像这次一样,一拳就把海欧的左手打折了,海欧上了石膏前又跟他利落地打了一架,还没来得及等左手完全好起来就往西藏赶。
海欧说,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一直找下去。他信不过任何人,找子慕从来都是身体力行。为了寻找子慕,自己刚刚注册的公司,说甩就甩了。
海妈妈哭着骂海欧不孝顺,可海欧拿着行李头也没回,就那样孑然地站在门口,说妈,如果子慕没了,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下辈子我给您当爹,您往死里折腾我。
海爸爸扶着几近瘫下来的海妈,对海欧摆了摆手,说小兔崽子你滚。
海欧突然就哭了,回过头来对这父母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然后就再也没回头。
海欧那么努力地找子慕,而她,也为了维护子慕的名誉,为了填补她空白的这些年,那么努力地生活着。
所以不许有任何人来破坏,绝对不许!
维拉抬头看顾容与,眼中一片清明。笑容明明是淡如清风,却苦如黄连。
维拉探过身去,要给他倒茶。手刚触到茶壶就被他握住了,维拉愣了愣,然后不着痕迹地挣开,坚持完成了为他斟茶的动作。
维拉递过茶去,“容与哥,我都听护士说过了,昨天谢过你了。”容与哥,是子慕的称呼。
顾容与一个茶杯没拿稳,摔了个粉碎。
每回顾容与坐着轮椅出去,可要敲门的手刚刚扬起来,却又轻轻地放了下去。
一番挣扎,最终靠在轮椅上深深呼吸。
护士给她送药过来的时候她在门缝儿里看到过他,鼻子一酸,假装扭过头去找水喝,门一关上,泪就掉在了杯子里。
唐朵朵给她拿来了一本杂志,隐隐约约刊登了她的新恋情——女明星生病,曲姓男友寸步不离。
报纸出得有些艰难,不少高层打电话过来问过维拉,就连曲奕那也是电话不断,几乎都是早已拿到样刊的曲党,先问问他的意思,见孩子意志坚定,只好把这事儿告诉了曲老,让他来解决。
曲爷爷看到样刊后第一反应是破口大骂,恰巧曲奕的电话打过来跟爷爷请罪,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这事儿要搁以前也就算了,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你如今也算是一个当干部的人了,别人都在忙着撇开这些事儿,我看你倒是迫不及待地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你知道院子里多少人就等着看咱们笑话吗?人家会说我们家教不严,说你沉迷于声色犬马,不思进取。”
曲奕也不辩解,就让爷爷骂,等他骂得心里舒坦些了,才低低地喊了一声爷爷,“我知道这事儿是我欠考虑了,我只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去年我看着子慕落水,愧疚不必他们少,如果不是我学艺不精,说不定就能帮上忙了。这一年来我看着他们为了子慕在不断努力,好容易才有些作为落到我身上,让我也能赎罪。您从小就教我,做官做得再大也要对得起良心,我应了这事儿,虽然不会对我的前途好,但是我心里觉得舒坦。爷爷,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们不供我吃不供我喝,我没那个美国时间搭理他们。我在乎的是您怎么想。孙子做这事儿是不孝,可也是为你们积德,为子慕积福。海欧还在雪山中找着子慕,维拉那么努力地帮子慕过着日子,就是想等子慕回来的时候把她的世界还给她。那词儿是怎么说的,对,叫与时俱进,把原本属于她的世界与时俱进地换给她。”
“你现在长大了,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等过几年你就会骂自己当初做了糊涂事儿,这事儿有可能是你一辈子的污点!”
“置身事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会不安,爷爷,如果您把这事儿压了下来,我会怪您的,我宁可几年后怪自己。”
“你要知道你揽了这事下来,你会面临更多的难题。你升职的那事儿会黄,告状信多得可以当柴火烧,就连媳妇都不好找,外头的人当你跟维拉这事儿是真的,谁会把姑娘往你这送的?要是子慕一直找不回来,难不成你过几年还真娶维拉不成?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爷爷奶奶想想。我跟你奶奶岁数大了,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去给你太爷爷磕头,要不是想着我还没见过我的曾孙子,怕是也熬不过了。我没多少时间好活了,就是为了在合眼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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