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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无意助长了他的念头。此刻她心中酸涩,也不知是喜是悲。
她摇了摇头:“你爹不愿意你上战场的,你不知道么?你爹爹他,他只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的。”
“呵,平平安安?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以叛军的架势,你觉得京城还能安好?听说他们可是不缴赋不纳粮的,人心所向,定然会成大器。如今京城的守卫不如三年前,皇帝对咱们家也放松了警惕。咱们要离开,也容易得很。你这几天,把家里的下人都散了,我由头都相好了,只说我们要到乡下去。你的身子不好,需要好好将养……”他事无巨细,一点一点分析,却始终听不到她的回应。
他微微一怔,抬起头来,见她正呆呆地注视着自己。他的脸颊慢慢地就热了:“你看什么?”
“啊?”薛瑾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这个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呢,不再是那个随时有可能向人吐口水的熊孩子了。他会分析局势,他有自己的雄心抱负,虽然稚嫩,但已成长。
骆永亭哼了一声:“你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哪里还有什么故人?分明是托辞!哦,是唐先生对不对?好啊你……”他站起来,冲薛瑾怒目而视。
他还是这样的暴脾气,真该好好改改了。
薛瑾连忙说道:“不是,我是在想,你要改一下口了。”
“啊?”她话语转得太快,骆永亭没反应过来,他怒火愈加高涨,“什么改口?你真的跟唐先生?你要找后老汉是不是?”
薛瑾『揉』『揉』脑袋,颇为无力:“你都在想些什么?我是说,你既然打算投靠义军,可不能再把叛军挂在嘴上了。”
骆永亭应了一声,心知有理,重又坐下。
薛瑾又道:“行军打仗不比在家里看兵书,那是实打实的,会有流血,会有牺牲。你连一子半女都没有,你就不怕……”这话听着不好,她又改口道:“战场凶险,我……”
她不禁红了眼眶。这三年他们之间虽然不算相处融洽,但是想到他要上战场去,她自然难受:“我和你一道去。”
骆永亭白了她一眼:“你当然陪我一道去。你身体这么差,留在别处,我怎么放心?”他的耳尖微红,又大声说道:“你别多想啊,我是怕你对不起我爹!”
薛瑾笑了一笑,低声说道:“那可要劳烦你了,或者我还可以做个军医身边的医童。”
这几年间,她剑术没长进,医术倒是精进了不少。这具身体很差,她医书翻得多了,自然而然地也学的多了。
骆永亭发挥自己熊孩子的优势,毫无理由地要遣散家仆。众人纷纷到薛瑾面前哭诉告状。
薛瑾心下喟叹,『乱』世将至。他们也难有容身之地。她出面将自己私房分散给众人,让他们自行离去,如果真不愿离开,留下来看守宅子也好。
她对外说,她身体不好,久病沉疴,需要四处寻访名医。或许一年半载就回来了,或许十年八年寻找不得,葬身他乡。作为她的儿子,骆永亭自然是要随她一同前往的。
小棠陪伴她多年,想要跟随着她,却又放不下自己的家人,只得作罢。
安抚好了众人,薛瑾才和骆永亭收拾了细软,一道离开。她临行前,交给小棠一封信,叮嘱小棠三日之后方可打开。
小棠虽然怯懦,但对叶月英忠心耿耿。事情交给她,薛瑾大约是放心的。
出城原本不大容易,但近来京中涌入了太多的流民,费了些功夫,他们出了城。
骆永亭十几年来第一次出京城,心情飞扬,考虑薛瑾的身体问题,他很主动地在车行买了一架马车,亲自做起了车夫。
『乱』世之中,升斗之民最苦。流民大多是从南到北,而他们偏偏是从北往南。混在衣衫褴褛的难民当中,格外引人注目。他们只有两人,可不大安全呢。
夜间,他们就在官道的大路上休息。
骆永亭不知从哪里得了只野兔,生了火,来烤野兔吃。虽然错过了客栈,但他的心情很好。
薛瑾低声说道:“不如我们弃了马车,一路步行就是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骆永亭只当没听见,反而兴致勃勃地问:“你给小棠的信里写的是什么?”
薛瑾咳了两声,并没有回答。她在信里,希望众人变卖铺子田产散去。她生怕骆永亭一旦成名,会连累家中诸仆。
骆永亭听不到她的回答,脸『色』微变,却还是勉强一笑:“你哪里来的私房钱散给他们?你克扣我月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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