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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出了光,炽热的光。
她的牙齿雪白,嘴唇鲜红。
她整个人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樱桃,等着人夫采撷。
柳若松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下子又完了…
柳若松躺在他那张特制的软榻上,满身大汗,连动都已不能动。
他从十月初就开始养精蓄锐,及时进补,一连吃了两条虎鞭,好几副黄教大喇嘛秘方配制的神丹,目的本来是推备要对付一个他的好朋友特地花了好几千两银子从江南乐户买来送给他的清倌人。
他准备好好地“对付”她几天,让她知道他还没有老。
可是这下子全都完了。
柳夫人看来却更娇艳,就像是一朵已经过雨露滋润的鲜花。
她正在看着他媚笑。
她一定早就算准了这两天他“进补”已经进得差不多到了时候。
她笑得愉快极了,得意极了。
柳若松也只好陪着她笑,苦笑:“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听话了。”
柳夫人媚笑道:“听话的人,总有好处的。”
她忽然问:“你想不想知道那位丁鹏公子这两天在哪里?”
柳若松道:“想。”
柳夫人道:“这两天他正在游西湖,就任在贾似道以前住的半闲堂、红梅阁里。”
柳若松道:“这位丁公子的气派倒真不小。”
贾似道是南宋的奸相,权倾朝野,富甲天下。大宋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算送在他手里的,(奇*书*网…整*理*提*供)他那半闲堂的豪阔,可想而知。
柳若松道:“你当然也不会不知道小宋这两天在哪里。”
柳夫人道:“你想见他?”
柳若松道:“很想。”
柳夫人又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我早知道你想见他,就把他带来了。”
柳若松道:“现在呢?”
柳夫人道:“现在要找他只怕已很不容易。”
柳若松道:“为什么?”
柳夫人道:“因为我已经叫他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夫了。”
柳若松道:“这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柳夫人道:“杭州,西湖,红梅阁,半闲堂。”
柳若松笑了,道:“我虽然是个活人,可是我心里会打什么主意,用不着等我说出来,你也能猜得到的。”
柳夫人用一排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樱桃般的红唇:“你真的是个活人。”
她的眼睛里又发出了光,炽热的光。
柳若松赶紧摇头,苦笑道,“我已经死了,就算还没有完全死,最多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宋中斜倚在马车里,仿佛已睡着。
马车走得很乎稳,车轮、车板、车轴、车厢,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特别制造的,拉车的马也经过良好的训练。
车厢里宽大而舒服,因为宋中每当杀人前,一定要保留体力。
只有一辆平稳而舒服的马车,才能使他的体力不至于消耗在路途上。
所以柳夫人替他准备了这辆马车。
她对他简直比一个母亲对儿子还要体贴关心。
宋中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去世了。
他有数年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也从来不愿提起他的母亲。
如果有人用这件事来耻笑他,侮辱他,得到的通常都是一剑。
姓宋名中,—剑送终。
宋中并不喜欢杀人,可是他非杀人不可。无论他要声名,要财富,要女人,都一定非杀人不可。
这些都是他渴望的,他只有用这方法来得到他渴望的一切。
他最渴望的既不是声名,也不是财富,而是一个女人,一个属于别人的女人。
他明明知道她是别人的妻子,可是他已经完全沉迷,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她的媚笑,她的眼波,她的肉体,就像一道道打不开的枷锁把他锁住了。
如果她要他去杀两个人,他绝不敢只杀一个;如果她要他去杀张三,他绝不敢去杀李四。
欲望就像一个没有底的洞,他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能杀人!
因为他心里没有爱,只有恨,因为他活到现在,从来都不知道“爱”的意义。
他能杀人!
因为他的确付出过代价,的确苦练过。看过他出手的人都认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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