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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跑过去,想拿被少女放回供桌上的签筒,两只小手同时握上去,一下拿不稳,签筒掉了下来,两人齐声惊呼。
子言忙上前把签筒抱在怀里,但一只竹签却已掉落在地。
三个人、六只眼望向落在地上的竹签。
子言捡起地上的竹签,喃喃念道:“三十八签,两世一身,形单影只,下下。”他呆住了,年方十岁的他虽年幼,却早已通经晓文,在杭州城中素有小才子之名。此刻,看着竹签,他自然知道签文出自宋朝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若是求问姻缘,那不是指素梅、绛雪的姻缘路多舛,荆棘满途吗?
素梅是他的未婚妻子,她的姻缘不就是自己的姻缘吗?如今签文如此,暗示着什么呢?
“子言哥哥,你怎么了?”
娇嫩的嗓音响起,子言低头一看,是绛雪可爱的笑颜。
绛雪指着他手上的竹签,问:“那竹片上写了些什么东西?你看得这么入神。”
子言忙把竹签放回签筒中,一阵摇晃,似要毁灭这令人不快的证据。“没什么,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三人来到空地上玩起扮家家酒的游戏,趁着素梅假装在做饭的当儿,扮大婶的绛雪把子言拉过去,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低语:“子言哥哥,长大后雪儿做你娘子好不好?”
每次扮家家酒都是子言哥哥扮相公,素梅扮娘子。娘说素梅还没出世,就和子言哥哥定了亲,长大以后,素梅就会嫁给子言哥哥。她问娘为什么不是她做子言哥哥的小娘子,娘却笑她年纪小小就想嫁人,是羞羞脸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想嫁给子言哥哥会羞羞脸呢?
可是,她真的很想在扮家家酒的时候,做子言哥哥的小娘子,她想像素梅一样用花花草草做饭给他吃,她想像素梅一样红着脸,亲亲子言哥哥红红的脸庞,那一定是很好玩的事吧!只要想想,她的心儿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生病的时候一样,整张脸都被烧红了。
子言被绛雪的话吓了一跳,站直身子,瞅着面前紧张地绞着衣角、垂着头的绛雪。
“雪儿,你说什么?做我的娘子!?”
绛雪不敢抬头,用细如蚊鸣的声音低应:“是啊,雪儿很喜欢子言哥哥,很喜欢很喜欢,除了爹娘,最喜欢的就是子言哥哥了,雪儿一定会当个好娘子的,子言哥哥,好不好嘛?”
子言差点被绛雪的话给吓倒,忙道:“雪儿,我娘跟我说,我和素梅已定了亲,我以后的娘子只会是素梅,娘说做人要守信用,所以你不可以做我的娘子。”
其实他比较喜欢雪儿做他的娘子,而不是一向乖巧没什么意见的素梅。
可是娘说过,君子要言而有信,答应人家的事就必须做到,不管自己是多么不愿意。
但是亲事又不是他亲口答允的,那时候他才四岁,懂得什么呢?难道爹娘答应人家的事也要他来守信?
绛雪抬起小小的脸庞,怔怔望着子言,稚气未脱的脸庞染上了连她自己也不懂的忧伤。
子言望着和素梅长得一模一样的绛雪,那双天真的眼眸里布满了忧愁,这就是大人们说的伤心吗?子言愣愣地想着,不过他却知道,绛雪这一刻的神情只怕他这辈子都抛不开、忘不掉了。
半晌,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绛雪的大眼睛里缓缓滴落。她感觉胸口好痛、好痛,也许她生病了,因为子言哥哥不要她。
一串串的泪珠开始像断线珍珠般往下掉,绛雪转过身,往白云庵里跑去,子言呆在原地,傻傻地望着她飞快离去的背影,伸出的手定在空中。
算了,等晚上林伯母和绛雪到他家作客时,再向她赔不是吧。
犹不知发生什么事的素梅,下意识地拦住飞奔而过的绛雪。
“雪儿,你怎么了?”
迁怒于她的绛雪狠狠地一把推倒她,害她跌坐地上。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看素梅坐在泥地上,疼得皱着眉,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绛雪哭着奔进白云庵。
谁也想不到,那一天,竟是绛雪与素梅、子言的最后一面,这一别,竟过了十多年。
是夜,绛雪随母亲返家后,林家竟惨遭盗匪洗劫,林氏夫妇双双遇害,家中三名仆妇无一幸免,年仅六岁的林绛雪不知所踪。
数日后,绛雪尽染血污的破碎衣裳在林中被发现,虽仍寻不到她的尸身,但人人都猜测绛雪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骆子言自觉雪儿的不幸是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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