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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松了口气,对刘三娘说,“兔子还是活的,娘你找点水让它们喝喝,明天我去扯草。”
说着,她也不打扰这两夫妻了,带着张小宝张小弟摸黑去了小灶房,升火做鱼。
小灶房里通风,晚上极冷,张小碗让两小孩坐在火边,她则在有风的那边蹲着洗鱼,给他们挡挡风。
张小宝已经学会烧火了,有模有样地给张小碗烧着柴火,看到他大姐手中正在用刀划的鱼,不由自主地吞口水,嘴里却说道,“这几天,我们也吃了鱼,娘都给我们吃了。”
“嗯,那有没有听大姐的话?”张小碗叮嘱过他们让他们把鱼汤给刘三娘喝了。
“有听,鱼汤我们都没喝,都让娘喝了。”张小宝急急地摇头,生怕他大姐不信,连带张小弟也跟着他哥急摇头,眼睛着急地看着张小碗,同时生怕着她不信。
“那就好,大姐找吃的回来了,”张小碗朝他们尽量温柔地笑,“以后不饿肚子了,你们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了!”两小孩又同声回答。
自她来到这里,这两个小孩其实就是她熬到现在的理由,看着他们对她毫无保留的依恋,张小碗心里心酸又沉重,以后的路,怕是长得很,想把他们养得像模像样,可能得遭受不少事。
可,到底还是值得的。
她不想再辜负给她当弟弟的人。
张小碗算是很奢侈地煮了两条鱼,她怀里还有一块冷掉的烙饼,是卖兔子的时候她帮着抬进厨房里的时候,一个大娘塞给她的,她没舍得吃,正儿八经用面灰烙出来的饼,就算冷了也是要铜板子才能买到手的,她原本打算明天早上用汤泡了给两小孩吃,而现在小宝和小弟正好都起来了,她就拿出来一人一半放到汤里煮了煮,等加热泡开,又一人挑了些挑了刺的鱼肉,挑了满满的一碗给他们。
剩下的还有大半锅,趁灶里还有火,张小碗让张小宝叫他们爹过来烤着火吃。
这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夫妻俩有什么话应该也能说得差不多了。
没一会,叫人的张小宝和张阿福过来了,刘三娘来了。
刘三娘一进来,就拿碗把鱼用碗盛了,拿着锅就要出去洗。
“不急,等会我来……”张小碗连忙喊住她。
“我烧点热水……”刘三娘抿着嘴,眼里似乎有泪光。
这是怎么了?张小碗着实有点傻。
挣钱回来了都不高兴?
这时张阿福端着碗连连喝了几口热得烫嘴的鱼汤,等咽下,朝张小碗小声地说,“闺女,你肩膀子疼不?”
刘小碗恍然大悟,她摇了摇头,“不疼,爹你呢?”
“先是不疼,现在有点了。”张阿福笑了笑,不再说话,埋头吃了起来。
等到刘三娘烧好水,拿毛巾擦张阿福的上半身时,张小碗才发现他背背篓左右的位置,全是褐紫色的血印子,足足有四五道,怕是疼得厉害了又移了位置才弄成这样的……
等刘三娘过来看自己的,发现她身上也有印迹,不过她背的东西要轻许多,她那个背篓带子又是用布缠了的,她身上只有深红色的痕迹,没有血印子……
一路上,她这爹对此没吭过一声,只是偶尔歇一歇,张小碗对这个平时连走路也总是落在刘三娘后面的爹当真是刮目相看了。
等到吃完饭,张阿福去歇息去了,张小碗却有些忧心,张阿福的身体不好,他撑这么久怕是用精神气在撑着,这么一躺下来怕是会病倒。
这时候,她也不顾忌太多了,送了吃饱了的小宝小弟去睡觉之后,跟刘三娘轻声说,“明早去买些姜片,熬了姜汤,再买点精米,用鸡熬了稀饭吃,让爹养几天再下地。”
刘三娘听了
一怔,但随即点了头,“明早我去弄。”
“我……”张小碗那句“我去吧”还没落音,刘三娘的声音陡然不耐烦了起来,“你跟你爹一样,都养几天,难道我买个东西还不会?”
张小碗看着她微红但不看向她的眼睛,隐约知道这个妇人怕是也在为她伤心,所以当即说了声“那娘,我去睡了”就走了。
回到姐弟三人睡的坑上,听着两个弟弟已经打起来了的鼾声,看着黑呼呼的茅草屋顶没一会,张小碗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这一路,实在太辛苦了,就算是她觉得还能忍受,但这具孱弱的身体也确实是撑不住了。
当张小碗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全身都湿孺孺的……
她迟顿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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