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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弦。”栗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迷蒙和虚弱,“你在哪儿?”
“……刚吃完饭,”她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你,生病了?”
“嗯,”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无力的声音,“昨晚发烧发到四十度,早上去医院挂了水,睡了一下午,现在还是有三十八度五,没有退。”
她垂了垂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动,“能够找谁帮忙把你再送去医院么?你现在这样的状况不能自己开车。”
那头的栗林沉默了两秒,苦笑一声,“你觉得有谁会来帮忙呢?”
安弦的心一沉。
他的父母刚刚离婚,于情于理他不怎么适合去麻烦他们;他的亲哥哥栗岛远在A市,远水无法救近火,她了解他,这么多年他一向独立、不喜麻烦他人,和同事私交不多、平时交友也不多,所以有谁能够在这样的时刻立刻赶过去、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我……”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金译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就这样望着她,一动不动,目光里饱含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他们都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后,她终于看着金译的眼睛开口。
“我现在到你家来。”
说完这句话后,她挂了电话。
“金译,你真的太好,好到我这样卑劣的人、都不想在你的面前撒谎,”她握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他现在生病了,一个人在家,他的家人都不在他的身边,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照顾他,我现在必须去他的家里。”
他还是看着她,不吭声。
“我知道作为你的女朋友,我绝对不应该做出这样的行为,他不是我的前男友,也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爱了他整整七年,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他从小陪伴我长大,出于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今天也应该过去一趟,但是我和他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的事情是因为我还没有想清楚到底要怎么说,或许我现在还是没有想清楚,但是这些就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最真心的话。”
“没关系,我现在就送你过去。”谁料,金译忽然这么开口,“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也可以的。”
安弦听得有些怔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送你去他家,等你出来后我再送你回去,”他说,“我在他家的楼下等你,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可以告诉我,我不上楼。”
“……不用的,”她咬了咬唇,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发酸,“金译,你不用做到这样的程度。”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很多,我想,你或许把你这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男人,这样的爱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给了的就再也拿不回来了,我不想和他比,我也替代不了他,但是没有关系,我不是你生命中那个彩虹般绚烂的人,那就当那个照明你回家路途的掌灯人就可以了。”
你把你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没有关系,我依旧会爱你,甚至连同把你爱他的份也一起给你。
安弦这辈子从来没有一刻,心里感到那么那么地难受,难受到连眼泪在眼眶里、也流不出来。
“……金译,你上辈子是不是欠我的?”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模糊,“欠了我好几千万吧?”
金译听了,摸了摸头,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把她拥进了怀里,“我不知道啊,那你下辈子再慢慢还我吧。”
…
按了几下门铃,等了一会,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穿着居家服的栗林此刻看上去十分虚弱,面色苍白、连走路的步子也是微微摇晃的,看到她后,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轻轻对她笑,“小弦。”
她推推他,示意他进屋,然后关上门,握住他的手臂,一路把他扶着送到他的卧室里。
“我买了药,等会你合着热水喝下去然后睡觉,我再去帮你煮个粥,等你睡醒以后可以吃,否则没有抵抗力。”
说完,她从一旁的柜子里搬出了一床被子,铺在他现在的被子上,“还是用土方法,捂热捂出汗,拼命睡觉,拼命喝热水,才能退烧,我小时候发烧我妈就是这么处理的。”
栗林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身影。
“来,把这个药吃了,还有热水,喝了。”她从厨房端了热水和药过来,坐到他的床边,递给他。
他愣愣地看着她,没有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