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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左手第一张玫瑰椅的周家老太太倒是笑容满面,不停地抚摸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有些浑浊的眼时不时地往门口瞟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出现。
坐在周老太太身边、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是她的长子,周家现任的家主——周正。
周正当了十来年的家主,面上自然不动声色,并不像周老太太表现的那样明显,不过心中也是十分期盼的。
要不是为了那个儿子,他今儿个也不会和母亲登门拜访。
他前段时间特地打听过,自己那个长子虽然先天体弱了些,但生的也是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在学识上颇有天赋,将来就是不靠着威远侯府,凭借自身的能力参加科考,进入朝堂为官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周家宗族中的后辈,有出息的越来越少了,想当年偌大的一个家族,早已渐渐没落了下去,不复以往的兴盛。
早知道这长子是个有出息的,当年就算和那刁蛮的严氏和离了,也该将这个儿子抢回来才是,凭借长子的能力,定然能让他们周家重新光宗耀祖。
只是当年,他也不知从哪儿听说的谣言,说是严氏怀胎的时候脉相不稳,再加上怀的又是双胎,生产的时候分外凶险。那男孩儿一生下来就因为先天不足一直病着,要是不用珍贵的药材吊着,恐怕活不了两年。就算这孩子勉强活下来了,也不过就是个药罐子,还得花费不知道多少钱银养着。
周正当时才当上家主的位置不久,因为和严氏和离再娶的事儿,和威远侯府的关系僵了,朝堂中风言风语也不少,一些狗屁官员自诩清高,说什么不屑于与他为伍,他在朝堂上的日子不好过,家主的身份要操心的东西也多,内忧外患之下,哪里分得出心思来,承担这么个大麻烦,索性将这事儿扔到了脑后。
反正儿子他可以再生,也不缺这么个病秧子儿子。等到“嫡长子”周铭健健康康地出生,周正才觉得是头一次体会到做父亲的感觉,那个病怏怏不知道死没死的儿子,早就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谁知道……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周铭会突然出事……
虽然说他前些时候提过将周绍言认祖归宗,那时候其实也只是一时意动,并没有下定决心,被想来温柔贤惠的妻子闹了一通,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可现在唯一的儿子周铭出了事,他如今早已是有心无力传续香火,要是不将这个儿子认回来,他周家的血脉岂不是要断在这一代了。
说起来,都怪那个该死的李弘!要不是他疯子一样地用剑要杀铭儿,铭儿怎么可能因为受到惊吓和羞辱之下,彻底失去某个地方的功能。
若非儿子不肯让他暴露那个不能见人的毛病,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定要狠狠参上一本,才能发泄心中滔天的怒意。
——
周凝霜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老夫人一直板着的脸才好看了些,慈爱地朝她招了招手,笑着道。
“凝霜来,过来这边坐。”
“外曾祖母”
周凝霜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听话地走上前,坐在了老夫人身边的小凳子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往旁边看过一眼,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另外的两个人一样。
好不容易摆出一副和蔼可亲模样的周老太太,就这样直接被她明晃晃地忽视了,颇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笑容,低垂的眸光变得阴沉沉的,满是不屑。
早就听说这个野丫头是个没规矩的,没爹的孩子就是缺管教了些,那个妒妇严氏也不知道怎么教她的,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连半点礼数都不懂,见到长辈也不知道问好。
哪里比的上她们家懂事又孝顺的曼曼,要不是为了认回周绍言,怎么可能让这么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进她们周家的门,还要顶替曼曼嫡长女的位置。
老夫人和周凝霜轻声说着话,聊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朝着周老太太和周正抱歉道。
“瞧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刚才光惦记着和我说话了,也忘了跟人打声招呼,两位千万别介意才是。”
老夫人口口声声说着周凝霜被惯坏了,可这一番话,半点也没有要让她将礼数补回来的意思,这分明是在故意偏袒。
周老太太虽然心中很是不悦,但是侯府老夫人显然是很宠周凝霜的,她自然不敢真的跟老夫人抱怨什么,忙附和着摆摆手说不介意,哪敢为难周凝霜。反正,只等将来周凝霜回了周家,她这做祖母的,还不是想怎么立规矩就怎么立规矩,那时候可没人护着这野丫头了。
想到以后能痛痛快快地出气,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