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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往衙门里走。
逐流睚眦欲裂,这时只将那皇子之身,抛于九霄云外,国法之厉,尽付弱水东流,只一声怒喝,平地惊雷,众卒颤栗,逐流一杆戟横扫直刺,顷刻之间,立杀数人,抢到锦衣汉子身前,一戟到处,那汉子喉穿而死,逐流夺过一刀,二人共舞兵刃,杀出重围,夺马便走,绝影跟在后面亦去,众卒骇惧,哪敢追赶。县令已到,众卒方动。
两人驰到蒙鸳山林,忽然两边大喊,杀出数百人来,纷执锄头,各舞尖锹,喝道:“留下马来!”逐流正自愤恨,大喝道:“大胆强人,如此无礼!”拍马杀上,一干强人哪里当得,被杀得落花流水,为首之人当即跪下,强寇尽数投降,口称:“大王!”逐流哭笑不得,收了霸王戟,问道:“汝乃何人,焉敢劫我?”那人道:“吾乃蒙鸳山王基,啸聚数百民夫在此,官府不敢来犯,素来横行无忌,只不知大王如此身手,万乞饶命,愿奉为山寨之主!”
逐流苦笑,与脱脱公主道:“吾等在塞外无人之地,尚且逍遥而行,不想回到中华,反而步步维艰。追兵在后,顷刻既至,不如权依于此,想那县令不敢来迫,吾方可免开杀戒,少伤无辜。”于是两人上山,中华皇子落草为寇,倒反中华,众山贼口称“大王”、“夫人”,尽皆诚服。有诗叹道:奉迎势利古犹今,草莽谁闻猛虎吟?孽债情缘休有意,功名权位莫无心。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金凤遍尝落魄苦,真龙今日寇山林。
毕竟后事如何,依旧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六回 江夏王劫银南下 飘萍女定计东征
却说逐流以皇子之身,亦不免为生计所迫,落草为盗,问蒙鸳山魁首姓名,对曰:“某姓王名基,字公援,本乃农家,幼学弓马,因家贫不得已为盗,今得大王如此英雄,山寨自此无忧也。”逐流道:“莫非王豹之子?”王基道:“正是。”逐流道:“原是故人,既有武艺,当用报国安民,落草山中,终难长久。”王基道:“某虽知之,奈何家贫,遭伯母嫌弃,屡贿县令,多加刁难,因此不能进身。”
逐流道:“当今圣上开设学堂,育才招士,岂有贤才隐于山谷之理?此县既贪贿赂,其实可恶!汝愿归正乎?”王基忿然道:“某虽山野之人,岂无报国之心?奈世情如此,不容某展心中之志也。”逐流喝退左右喽罗,单唤王基道:“吾乃中华皇子,江夏王逐流,落难至此,汝既愿归正,吾当引荐。”王基大惊,当即拜倒道:“肉眼不识殿下,罪该万死!”
逐流道:“皇子为寇造反,传扬开去,有损国容,吾止告汝一人,切勿泄露。”王基允诺,倍加敬重。于是逐流与脱脱公主暂寄山寨之中,深居简出,群盗见识逐流当日武艺,以为神人,无不毕恭毕敬,背则称首,面则称王,大酒大肉,好生快活,凡逐流有话,尽皆凛从。无数日,王基来告道:“山寨缺粮,众兄弟皆有怨意,未知殿下如何裁处?”脱脱公主在旁笑道:“无用哥哥,既已为寇,岂有不下山打劫之理?”逐流道:“正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也,公援召集兄弟,即日下山。”
王基愕然领命,早将人马取齐,逐流道:“众兄弟听者,尔等既入江湖,当思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今日下山,非为劫掠贫民,贻害同道,但与县令借粮,若不与时,自有吾为尔等作主。”群盗面面相觑,都道:“某等吞据此山数年,官府虽然奈何不得,吾等亦不曾招惹官府,今日大王如何欲往虎口拔须?”有王基道:“吾等本为良民,今至此境,皆因县令迫害之故,此仇不报,非为人也,大王武艺绝世,众兄弟何必迟疑?”
于是众皆欣喜,依逐流之命,打旗号曰:“为民作主”、“驱除腐吏”,舞锄执锹,下山杀奔佳县而来。守门护卫,怎料蒙鸳山盗寇竟敢杀入城中,皆不曾防备,方欲喝时,逐流早已抢进,当住城门,喝群盗各入,众护卫尽皆逃散,百姓慌乱,四面奔走,惶惶乱作一团,逐流当先大喝道:“佳县县令纵子抢亲,横行不法,今日吾等只为替天行道,众百姓不必惊惶,各归原地,自保无恙!”众百姓惊魂方定,但见群盗并不伤人,这才各自心安。
逐流早到衙门之前,飞马揪出县令张献,于其家中搜出私贪银两,足有万数,分赐众人,周济百姓,四面喝彩庆贺之声,盈于天际。逐流暗叹道:“当初落拓之日,人多鄙视,今一旦猖狂,众皆如此敬畏,人情势利,一至如斯!”自坐大堂之上,一众书吏,皆来参拜,各言县令之事,或曰其人贪赃枉法,或道其人护短横行,或言其人穷侈极欲,或诉其人鱼肉乡民,或骂曰官迷心窍,或斥曰欺上瞒下,又有人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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