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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空愈来愈暗,使纸窗由灰变黑,房间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关若月就那样蜷缩在墙角,簌簌发抖著。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她忽而想起这房间里曾出过命案,忽而想起刘瑾生所说,仇家誓要“断头成山,血流成河”,忽而又想像著某个粗恶残暴的人手提钢刀,来砍自己脑袋的样子,不由地惊骇欲狂。关若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膝盖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颈后寒毛根根竖立,冷汗渗透重衣。
一动不动地蹲坐著,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心都过度紧绷,终于开始支撑不住,变得极其疲惫,神智竟渐渐模糊起来。直到楼下突然传来砰地一声闷响,才惊得她立刻睁开眼,几乎跳了起来。
那声音再次传了上来,回响在寂静的夜中,分外明显,也让她心里再无怀疑,是刘家的仇人找上门来了!正自手足无措时,楼下又传来一声大吼,随即是一连串重物坠地的乒乓之声,震得地板都微微晃动。
她能清晰地听见,铁链被甩到一旁的声音。
巨锁铁链锁著、重物堆积的大门,竟然被硬生生地撞开了?来的那个……到底是不是人?!关若月大骇之下,背脊死命地抵著墙壁,双眼大睁,心跳得几乎要爆炸一般。
从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即她的视线里出现一线光亮。显然来人手中持有火把之类的东西照明,正朝楼顶而来。
彷佛迷咒被打破,关若月惊喘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窗边,猛一用力,推开了窗子。
“什么人?”一个声音低沉喝问,抢上楼来。
此时心中骇极,早就失去理智,一心只想逃脱。关若月不顾一切地攀上了窗台,眼看身子悬空,一脚跨出去就会摔下去,跌个粉身碎骨,背后响起的声音却倏然停下了她的动作──
“关姑娘?!”
她惊喘一声,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这一看,却顿时楞住了。
僵在窗台上,好半晌,总算清楚地辨认出来人的容貌,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才颤抖地开口:“雷、雷公子?”
楼梯口那个手持火把,一手按著剑柄的高大男子,赫然就是月前曾有一面之缘的雷拓!
“关姑娘?”雷拓显然和她一样错愕,楞在当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雷拓锐利的黑眸环顾四周,脸色突然一变,警惕地低声问道:“刘瑾生跑哪里去了?”
关若月倒抽了一口气,才刚略微放松的身体又僵硬起来,因为提起刘瑾生的名字,雷拓深邃的眼中忽然闪现杀气,在闪烁的火光下,显得甚是骇人。
“我、我不知道……”她颤声回答。心慌意乱中,身子不自禁地想要往后挪动,紧抓著窗栏的手也松开了。
雷拓脸色大变,惊叫道:“姑娘小心!”
在关若月失去平衡之前,他迅疾无比地抢到窗边,一把抓住她肩头,将她拉下窗台,带著她退开三步远。
“别慌,”温热的大手仍托著她的肘子,彷佛怕她突然又出什么意外,雷拓放柔了声音,低声说道:“我不是故意惊吓姑娘的。关姑娘,有什么话,都慢慢说就好。”
“我……”听他的语气变得如此温和,关若月心头一酸,终于忍不住让泪水夺眶而出。“刘瑾生是我表舅,他、他把我锁在这里……要让你……让你杀了我!我……不要杀我……”
雷拓还在错愕之时,她已经双腿一软,纤弱的身子跌了下去,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嘶哑地低语道:
“雷公子,求求你,不要杀我……”
“关姑娘,快起来!”
他连忙弯腰,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看她抖得如风中落叶,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再也顾不得礼教之讳,扔下火把,伸手用力地将她搂进怀中。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轻轻拍抚著她的背,雷拓柔声安慰。“一切都会没事的,别哭了……”
“雷公子,他……他说是要我死,所以才收留我的,被我听见了,就把我锁在这里……我……我又以为你会杀我……”
关若月边流泪边语无伦次地说著,她突然哇地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失声,扑倒在雷拓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自从无意中听见刘瑾生的计谋后,被打昏,又被丢在阁楼上,黑暗中的几个时辰,胡思乱想著种种可怕的事,早就让她的神智濒临崩溃。最后,几乎弄到要跳楼自毁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想像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竟是雷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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