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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冷冽杀气,让景非鸾不由闭起了眼,随後只听到又一声巨响。他睁开眼时只看到那刺客撞到了池外的铜镜台上,颜傅则刚收了功力在他身前,那发钗已经有半枝没入了他的肩膀。
此时,宫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脸色泛白的颜傅想也没想,扯下原本挂在横梁上的帘缦,将景非鸾白皙的身躯围了个结实。
“大王!”炎毅带著一众侍卫冲了进来,看见两个刺客已经重伤倒地後,立刻跪下说:“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景非鸾刚想开口说些什麽,忽然,颜傅的身躯就在他眼前倒下,原本抓住裹在身上帘缦的手,下意识地去接住他的身子,然後便看到了到他肩膀上的伤口流出来乌黑的血。
“传太医!”
帘缦掉到了地上,白玉池边,那浑身赤裸的君王,像是突然狂暴的野兽,炎毅从未见过他如此狠戾与不安,。
草药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银指的烛台上许多小火苗在滋长,柔柔的橘光映在那俊秀而苍白的脸上,那失去血色的唇脆弱的抿著。景非鸾坐在床边,用贝齿啃咬著自己的手背,这是他心慌时的习惯,只是好几年没再做过这个动作。
今夜,就在刚才,他失态了。
这对景非鸾来说是可怕并且致命的信号,他太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活到今时今日,是因为他善於伪装自己。若不是这样,在当年两个奸臣的股掌之中,他绝不可能活到十五岁。
“殿下,请歇息吧。”炎毅送走了太医後进来说。
景非鸾放下已经布满齿印的手背,眼光飘到了不知名的远方,轻声道:“说吧,孤知道你心里有话。”
炎毅看了看躺在大床上的颜傅,确定他还在昏迷中後,便郑重的跪了下去。
“殿下,你不该动心的,你忘了德妃娘娘是怎麽死的麽?”炎毅说。
原本放下的手又凑到了唇边,手背上传来阵阵的刺痛让他逐渐冷静下来,景非鸾飘忽的视线慢慢的凝聚在炎毅的脸上。
他怎麽可能会忘记,德妃,生他的母妃。
只因为贪恋她温暖的怀抱,第一次忤逆了那两个奸臣,便眼睁睁的看著她被吊死在容树下。又因为他哭了,只是骂了一句话,就连她的尸首也失去了,只剩下一把冷冷的骨灰。那紧紧攫在手心的最後一把灰,还是他跪在地上,用嘴伺候那两个奸臣换回来的。
那一年,他十岁,把骨灰洒在了容树下後,再也没有哭过一次。
“孤该怎麽办?”景非鸾沈声问。
炎毅站起来,抽出了腰间的配剑,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刚上前一步,景非鸾便从他手中把剑夺过去,然後说:“你出去。”
炎毅楞了下,点点头便退了下去。仿佛被他冷冽的杀气影响,连烛台上的火苗也不安的摇曳著,银色的剑身泛著寒光。
景非鸾凝视著他苍白的脸,五官那麽明朗,微微蹙的眉头也那麽好看。初见他时只是觉得顺眼,却不料,越看越觉得好看。特别是这双眼眸,总是坚定而清澈,像星光一样点缀著他黑暗的夜空。
“!”一声,三尺银刃落到地上。景非鸾俯下身去,在那失去血色的唇上咬了下,看著被咬破的唇瓣缓缓溢出血珠,然後,他贪婪地吮吸著。
颜傅,既然杀不了你,便要得到你。
不计一切代价的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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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傅醒来时,睁开眼看到是一片妖豔的红色轻纱,他试著动了动,却发觉浑身使不出力气来,就连一根手指也勾不了。
忽然一张长著雀斑的脸出现在眼前,惊喜地喊道:“醒了,醒了!快禀告大王。”
他听到匆匆而去的脚步声,刚才说话的女子又叹了口气:“大人,你总算是醒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三天里大王斩了好几位太医……”
看到颜傅吃惊的表情,那宫女不敢再多言,为他掖了掖被子,便退了下去。一会儿,便再有人来了,闻到那股淡淡的麝香味,颜傅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先生,你总算醒了,真是让孤担心了好几天。”景非鸾握住他的手说。
颜傅既不能动,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些破碎的音符。景非鸾连忙吩咐奴才将他扶了起来,还体贴的拿个枕头放在他背後,最後亲手递上一杯水,喂著他喝了下去。
“殿下…臣这是在哪?”颜傅声音还有点沙哑地问。
景非鸾用袖口擦去他嘴角的水渍,说:“这是孤的寝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