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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人物,居然私下找上帕特里亚禁地贞烈崖,哪怕用脚趾头思考也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特莱斯心念一闪,人已夺门而出,稳稳落于千山暮雪之上,自认气势豪迈地一扬大手,朗声爽脆道:
“打赢了我,再谈!”
泽西?波兰格勒倚在门边,雪色披风松松懒懒搭在肩头,一袭白色骑士宫装在夕阳下沾染了一层薄薄光晕,指尖把玩着半截牙色面具,扬起唇角,微微一笑:“特莱斯殿下之豪爽深得我心,如此便请弗莱恩?温基柯德殿下给我俩做个旁观见证吧。”说罢眼波斜向山腰,此时弗莱恩匆匆赶到,脚底生风,如踩祥云,一手一只沉甸甸的大竹篮提地却甚是稳妥,跃上崖顶之际一壶暖酒半滴未洒。
特莱斯未及招呼,弗莱恩已扯开嗓子万分激动地喊道:
“我听见了听见了!你俩要殊死决斗!我来的可真是时候!”
除却几乎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特莱斯,估计谁也料想不到,弗莱恩这个外表可爱可亲的风族小王子,骨子里实是个好战分子。
“特莱斯殿下,波兰格勒神族与帕特里亚火族向来礼仪邦交,泽西又较殿下年长,我们就点到即止罢。”泽西瞅瞅弗莱恩又瞅瞅特莱斯,唇边笑意渐深,口中却轻叹道:“毕竟,火族一脉单传,若特莱斯殿下有个万一,泽西如何担待得起。。。”
“少废话!”特莱斯生平最恨被人看轻能耐,故意放水,当下脸色一沉,喝道:“弗莱恩,请你以温基柯德风族之名在此见证我与泽西王子的比武,无论结果为何,盈亏自负,无伤国体!”
泽西此番私自拜访,名不正言不顺,万一一场比试生出枝节,伤及波兰格勒与帕特里亚邦交,他回宫也不好交代,因而磨着嘴皮等的就是特莱斯这句保证,立马击掌赞道:
“火族储君果然大丈夫作为,有气派,有担当!”
“两位王子所言甚是!”弗莱恩兴奋搓手,跟着哗啦起哄:“‘火之侵’与‘神之光’已百余年未有交锋,今夕比试堪称本世纪圣陆之巅峰对决,弗莱恩有幸亲眼目睹,荣耀之至!”
泽西纵身一跃,飘然落于崖尖磐石之上,指间半截面具往腰间随便一挂,微微弯腰,雪白长袖在半空绕一圈,朝特莱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晚霞伴着残云层层卷舒,如蛹化蝶,在泽西背后风起云涌,吹起他那贵气非凡的闪亮银发,一张无铸容颜宛如神祇临世,丰姿玉骨,惊若天人。
“得罪了!”特莱斯大喝一声,拳火一张,飞身攻向泽西,刹那,泽西忽然嘴角上扬,轻轻一笑,那抹笑意落在特莱斯眼里,没来由叫他心中一动,一种仿佛是被人算计了的不祥预感徒然增升,而事后的确证明,他当时的直觉半点没错,以至于在将来的很多年里,特莱斯都常常不由自主倒回去想:
倘若当时没着泽西的道,他是不是就不会在那种奇特的情况下遇见他命中的冤家,也就不会因一时糊涂而与对方失之交臂?
“喂!喂喂!”弗莱恩的嚷嚷终于把特莱斯已飘得老远的思潮给拉了回来:“发啥愣哪?!你还没告诉我你带我来你家正殿干嘛?”
特莱斯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绕到帷幔之后,从左往右数到第五只烛台,掌心凝力猛一拍烛台下方白壁,忽然,第七个烛台与第八个烛台之间倏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掉出一只黑匣子,黑匣子表面刻着钟漏,镶满金刚钻的时针指向十二点。
“什么玩意儿?”弗莱恩一怔,跟着两眼放光,张大嘴巴:“居然舍得用钨金玄铁玲珑七窍钟做密钥,莫非是宝藏?!”
钨金玄铁玲珑七窍钟,乃是千年之前那位波兰格勒圣皇登基元年所赏赐的珍品,而后便由帕特里亚火族祖先世代相传下来,如今亦是特莱斯母后的宝贝。弗莱恩记得幼时与特莱斯常常在正殿胡闹,有一回不慎打烂了悬在壁上的七窍钟,惹得特莱斯母后大怒,关了特莱斯两月禁闭,而弗莱恩也被他家老爷子骂个狗血淋头,罚跪祠堂,兼扫茅厕。
自那以后,特莱斯与弗莱恩便被拒于正殿之外,只有逢年过节、宗庆奠祭,索旦朵王后才允许他们进去,但却再没瞧见那只巧夺天工的玲珑七窍钟,原来竟是被王后藏匿于暗格之中。
“嘿嘿,这里面的东西,可比宝藏更贵重呢。”特莱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简直是在弗莱恩的领子里放跳蚤,痒得他抓耳挠腮,忍不住发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