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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起啊!
硬着头皮进去。这些天董贤不知所踪,皇帝的寝宫于他也没那么多避讳了,太后更是特准他随时自由进入东宫以便汇报皇帝的情况,不过也就是个说辞,他一个太监还真敢没大没小地往东宫太后娘娘那里乱蹿?每回还不是硬着头皮去回话,恭恭敬敬地站在东宫外等太后传。然而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了,倒真是有几分脸面的,避讳可以略省几分,不过他这样的聪明人,从来也没造次过,今儿不是被逼到急了,也不能就这么进去了。
“皇上…”他刚开口,便被皇帝打断了。
“程喜啊,阿卿有消息了吗?”
“这…”他颇有些犹疑,皇帝根本没把找董美人的事交给他,这么问询,他倒不知怎么答了,这当儿,说错一句半句保不好就出不了这个门。
“罢了。”皇帝先疲惫地招招手,“你去吧。”
“啊?”心里叫苦不迭,这几日已是尽量帮助皇帝隐瞒,呆会儿又该怎么编排说辞跟太后交待呢?好在皇帝又叫住了他问道:“丞相,还在狱里关着?”
他连忙应声道,“已在三天前于闹市口处斩了。”
皇帝脸色缓和了一些儿,有点怔怔的,他便也不知如何接话了,有心要退下,又听皇帝开口问道:“你跟着朕这些年最会揣度人心了,你猜猜阿卿怎么就不肯回到朕身边呢?”
他心想,说不准董美人已经死了,不过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只得勉强应付,口里还是小心翼翼地道,“董美人大概早想着回来,可能落了水受惊,还没能复了元气。”
“哼!”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
冷汗顺着他额角滴溜溜的就下来了。还好皇帝只是哼了一声,握紧了拳像在想什么事,又顿了好一会儿,恼怒地道,“那个贱人呢!”
他平静地答,“文妃娘娘还在西宫北苑关着。”这种事他见的多了,知道推董贤下水的文妃是再也不能东山再起了,便很平静地回答皇帝的话。
“先留着她性命,等阿卿回来由阿卿定夺。”
他心想留着董美人定夺的话,多半还是主张放了,他在宫里服侍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识过,那些稍微软和些儿的没几个能撑久的,也就只有深得皇帝恩宠的董美人留到了现在,又来了宫里多久呢?一年尔尔,还是被逼走了。那个美人,但凡是稍稍存着点儿心,也不至到今天这样,就是性子太和软,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不过于他这样的奴才而言,向来是不关己事不开口,瞧是瞧着,也从来没想着去管。不过瞧着淑妃的模样,大概是撑不到董美人回来的时候了,这个娘娘还是糙了些,宫里有多少娘娘看不惯董贤得宠,却没一个敢正面与他交锋的,包括太后娘娘,少不得也得给未央宫里的人几分面子,她一个妃子,大胆至斯,愚蠢!
他试探着开口道,“皇上,早朝时间到了。”
“不上朝了。”皇帝懒懒地开口,目光又散了。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奴才是没有权力要求主子分担他们的为难之处的,他跟着皇帝这么些年了,竟然这个时候犯迷糊,这几天的事真忒折磨他了。
瞧着他仍是不退,皇帝冷冷道,“怎么?太后那边不好交代了?”
“那倒不是。只怕董美人回来后有更多小人要嚼三说四了。”他挑着巧话,尽量不惹怒皇帝。
皇帝仍旧是不满,“谁又敢说我阿卿什么了?”然而,自己又像知道结果似的疲惫地倚在椅子上,道,“都是这些人把我的阿卿逼走了!”却没有体谅奴才的心情,仍是挫败地挥手,“去吧。太后娘娘那边该怎样说便怎样说。”始终是对他去了东宫耿耿于怀。
他亦不敢多言,小心地退出去。
出去以后,第一件事还是急忙地赶去早朝告诉群臣今儿又白跑了这一趟,各位有事明儿请早吧。这话他实在不愿再说,可不去又不行,尤其皇帝就没给他个准信,到底哪一天才去上朝,自己却不得不按着太后的意思这么跟大臣们说。大臣一个个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感觉自己一天天地白溜达到朝堂,都是喜公公这一句“明儿请早”招来的似的,几个年纪大些的前几天就集结着要跟他翻脸了,还是太后派人过去压了下来,他琢磨着再这么耗下去,这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他的。
他跟在皇帝身边十五年了,年纪倒不算大,可是日夜操劳,在宫中又要步步小心的缘故,那鬓角都有些斑白了。有时候想想也委屈,仿佛自己降临到人世就是为了替家里操劳,可弟弟妹妹们都有了小家庭了,自己却还在宫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