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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那是怎样聪明而有决断的一个人。那样一个人,和自己相比,谁……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他觉得这个世界的雨突然变大,盖住视线。连身后的小太监唤他,他都似乎听不到。
他感到莫大的恐惧,像是抢走一件别人的东西,偷偷摸摸藏了十几年,却突然有一日暴露在阳光下的难堪。随之而来的,却是莫大的空虚——他是如此的孤独。孤独到这世上那么多口口声声叫他“圣上”“陛下”的人,却只有两个疯子会对他说真话。
他握紧了手中的伞柄,转过身,大步向回走。他不知道想要走去哪里,两个小太监吃力地跟在他身后劝阻,这时,迎面一个侍卫跪下来行礼:“禀圣上,公主殿下近日在府中养伤,偶尔和太常掌故陈诉有来往。据说平日公主见客,总有一男宠陪同在侧,两人形容亲密……”
敬宣这才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瞧着前方半晌,才慢慢地、无言地苦笑一声。
“去,宣皇姐和……她那个男宠,一道进宫来。”
静亭和湛如坐马车到皇宫时,雨已经停了。早已有宫女们将地上的水扫开,御花园中花木沾着水珠,显得晶莹剔透。静亭见常公公亲自迎出来,不由得想问出了什么大事。微微委婉了一些,问道:“本宫许久未见陛下了,他最近在做什么?”
常公公堆笑答着敬宣最近做的事情,快到谆宁殿时,他放低了声音:“圣上精神不好,待会儿公主劝一劝。”
静亭点点头。来的谆宁殿,却没想敬宣竟一个人站在门前。正僵着脸望着他们来的方向,静亭见他脸色却是是不好,忙走上前:“陛下,你……”
敬宣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开眼去,直盯着湛如的五官。
真的有些相像——那个秘密在一点一点重重压住他心口,若不说破他还不会注意。可一旦知道了,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便觉得处处是证据。他这边死盯着湛如看,湛如却也在微微有些审视地打量着他。
真的有些相像,湛如在心中下定论。
“你……随朕入内。”
敬宣说完,便转身向殿内走。静亭有些不确定地望了望他指的方向,很纳闷地问湛如:“他叫你?”湛如迟疑了一下,走到她身边。“小静,我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如今圣上,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他低声道。
静亭变色道:“怎么会?木姑那事你有没有……”湛如摇摇头:“我答应你不会说,你觉得我在骗你么?”静亭忙道不是,他遂笑了一下,伸手将她耳鬓的头发向后顺了顺,“那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我都没有在意,你更不要放在心上了。听话,等我一会儿。”
他声音很轻。这样有几分轻佻的举动在他做来,却不显得唐突。静亭也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厚重的门被缓缓合上。
静亭站在偏殿门口。周围站着几个宫女,常公公已经不在此处。隔着一扇门,她也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她在偏殿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等了约有两刻时间。
内殿的门没有开。外面却跑进一个皇城守卫来,急喘了几下跪在地上:“殿、殿下……圣上呢?外城、外城不好了!”
“什么?”她站了起来。
“前太尉余党……暗调兵马,私自从城门放入。现在京城已经全是他们的人,皇城也被围住了!”
静亭这才注意到,这人的衣装也极为狼狈。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皇城里又多少兵?”她刚说完,内殿的门却开了,应当是敬宣听到了外面的喧哗,面沉如水地走出来。那守卫愣一下,叩首道:“圣上、殿下,皇城里有约一万禁军,现在都在外城死守宫门!”
一万人,不知能撑多久……静亭有些为难地看了敬宣一眼。她现在就怕他钻牛角尖,如果他执意守着皇宫不走,那恐怕只等叛军瓮中捉鳖了。
好在敬宣这时候倒是能转过弯来,冷声道:“城门处如何?”
“城门……也被叛军封锁了!”
119 外城内宫
守卫退下去之后,湛如也从内殿中走出来。
敬宣本是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见他出来,神色微微一顿,随后一敛。隔了一会儿,正色道:“眼下你们同朕一样,要出皇城恐怕不太方便,即使到了外面,也难出京城。你们现在就躲到……”他略想了一下,决定道,“流芳殿吧。”
静亭点了点头。敬宣差人去将常公公叫来,在等待期间,湛如问道:“前太尉的余党,是怎么回事?”
这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