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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辞别七情两个,回归石室,复了比丘、灵虚子。相计较离了高山,转路前行,伺候唐僧师徒前进。
这七情、六欲两个,烧了山寨,散了喽罗。下岭相议,进退两难。虽说是听了道者好言,散伙不做非为。但是势孤不能独立,一片盗心尤含糊不定。他两个进前退后,正往石桥上走过。只见松阴深处,道院堂中,隐隐有人在内诵念经文。七情、六欲乃走入门内。原来是唐僧师徒在内收拾经文,要起行。一面三藏口内朗朗诵念经咒,见了他两人进院,惊怕起来道:“徒弟们,不好了。强人又寻将来了。”行者与八戒却晓得是道者善化他的,乃向三藏道:“师父,徒弟曾与你说过,这二位回心散伙,不复在岭为非。休得惊怕。”三藏道:“徒弟,你话虽说,我却见貌察情,看这二位面上犹带狐疑之色,不平之容。只恐又似前假作谦恭。”八戒道:“师父放心。我徒弟的禅杖,料不哄他也。”
只见七情、六欲两个向三藏拜礼道:“圣僧师父,向来都是我等罪过,今不必提起。只是方才两位道者说了一片好言语,怎教做功课。我等虽然回心,散了众伙,只是这功课不得明白,望圣僧明白教我。”三藏答道;“二位要明白这功课,乃是我僧家修心忏悔道场,课诵经典,建立功德。”七情听了便问:“圣僧,你课诵是何经典?”三藏道:“这经典,那两个老道也曾闻他会诵,如何只说些词话?使二位改过意向还不定信,我小僧诵你听吧。”三藏乃合掌,把个《心经》从头至尾朗诵一遍。只诵到“无眼耳鼻舍身意。”那六欲忽然大悟,双膝跪在地下道:“圣僧老爷,我明白这功课了。家去做本分营业吧。”七情道:“圣僧,我还不明白,求再功课一遍。”三藏又把经念起,方才说“照见五蕴皆空”,那七情也跪倒说:“老爷,我也明白了,家去做个平等心肠人吧。”两个欣欣喜喜,出门而去。此时三藏方才安心定虑道:“徒弟们,我想如来宝藏,度化众生,真实不差。只说这强人听了,便回心转意,不复生非。”
行者道:“师父,那里是强人听了回心,乃是师父一念志诚,课诵宝经。暗地里自有神明保佑,不致与强人伤害,他自然不是远避,便是回心。”三藏道:“徒弟,这事也只恐怕是侥幸遇着。”八戒道:“师父,怎说是侥幸遇着?他回心远避,依我徒弟,还要他亲近奉承哩。”三藏道:“悟能徒弟,我正喜他回心远避,你怎么说要他亲敬奉承。这等入,巴不得他远避才是。”八戒道:“师父,你可惜了这两卷经咒。白念与他听,只落得他跪在地下,叫两声‘好’,‘明白了’。若是徒弟,遂要他不是斋饭,便是馍馍。不然好偏衫也奉承我一件。”行者过:“呆子,挑经担,赶路吧。莫要想把真经哄斋饭吃。”八戒笑道:“师哥,此院静悄悄,不见个僧道在内。想也是出外哄人的斋饭去了。我们费了无限的心肠,脱离了蟒妖岭过来,这时节,把两卷真经哄得些斋饭充饥,何等样好。”
师徒正讲说打点经担挑出院门,只见一个头陀,生得相貌古怪.远从山南走到院里。看见三藏,乃整襟敛容,上前相见。三藏看那陀头,生得:面如锅铁,貌似虬髯,额头高耸类番僧,两耳朵卷猹像猴子。留半发倒披金勤,开四明短褶布袍。手里拿着个蝇刷子左挥右拂,腰间系着个葫芦儿上尖下圆。看他模样怎了,发除烦恼,想是主意留须表丈夫。
陀头走入院门,见了三藏相貌非凡,乃上前施礼道:“老师父,何处降临?我弟子因募缘在外,有失迎候。”三藏忙答礼道:“弟子大唐僧人,上灵山取得真经回国,路过贵院,偶借片时歇力。如今前行赶路,只是有扰贵院,礼却不当。”陀头道:“老师父,说那里话。你我都是一会之人,便往几日,有何不可。只是小院荒芜窄隘,恐不便起居。”陀头一面说,一面就去看经担柜垛道:“老师父,这必是经典了。”三藏道:“正是。”那陀头方才看见行者、八戒、沙僧三个生的相貌跷蹊,乃向三藏问道;“这三位从何来,想必是西域雇觅前来挑押经文的么?大唐中国,料无这般希奇人物。”三藏道;“此皆小僧弟子,生来这般相貌。”八戒听得,乃说道:“院主,你莫要轻觑了我们。若是要招女婿,我三个第一要让我知疼着热,倒是个风流佳婿。不敢欺瞒,当年来时,也曾在高老儿庄上,做过新郎。若是要拿妖捉怪,却让我这大师兄,他是个妖精王。便是这师弟,也有八九分手段。”
陀头一听了个拿妖捉怪,便扯着行者道:“我不知是老师父高徒,且请堂上坐。待我备一倾素斋奉款。”行者道:“我师弟子,取扰上院,已不当了。怎敢又扰斋。”八戒道:“降魔化盗,费了无限心力。正也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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