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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觉地回过头去,却是一个撑着伞的老头,提着一个铅桶,穿过许多墓碑而来。
提前来给自己买阴宅的?
没想到老头竟走到我身边,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便俯下身子掏出几叠纸钱,塞到铅桶里烧起来。
老头的伞挡住雨水,纸钱变成红色火焰,黑色的烟屑随风飞扬,飘到半空中又被雨打落,烟雾直冲得我流眼泪。
他在为我烧纸钱!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老头的铅桶正对我的墓碑。他在烧纸钱的同时,还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抚摸陶瓷相片上我过去的脸!
老头子看上去快八十岁了,留着一头银白的板寸,他的动作并不缓慢,皮肤与气色都还不错,尤其双目炯炯有神。
他是谁?
古家的亲戚吗?难道我还有爷爷在世?老人站在烟雾的上风口,并未被烟雾熏到,我只能躲到他的背后,从侧后方观察他的表情。
我看到了一个老人的忧伤,他的手指抚摸墓碑上“古英雄”三个字,随即从眼眶中淌出泪水。不敢打扰他的怀念,静静站在雨中,直到铅桶里的纸钱烧成灰烬,最后一团烟雾飘向天空,宛如我再也不会回来的记忆。
老人转头要离去,我才疑惑地问:“请问,你是古英雄的家人吗?”
泪水还未从眼中干涸,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是——”
不是家人又会是什么呢?我拦在老人面前,一定要问个清楚。
但老人并不回答问题,反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哦,我是古英雄以前的同学。”
“谢谢你还记得来看他。”老人提着铅桶从我身边绕过,“再见。“
不,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这个老人不可能是普通人!
我固执地追上去,大胆地问道:“对不起,请问你知道兰陵王吗?”
老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停下脚步站在雨中,用冷酷的目光扫视我全身,看得我后背心直起鸡皮疙瘩。
许久,他才吐出一句话:“你在说谎。”
“什么?”
“你不是古英雄的同学。”
这句话一下子揭去了我的面具,让我无地自容地后退两步,只能故作镇定地苦笑道:“不,我没有说谎,我是他的同学,否则干吗来看他呢?”
“不,你是‘他们’的人!”
“他们?”
心里又猛晃了一下,抓着伞柄的手差点松开,所谓的“他们”是谁?
老人又打量我一番:“你不像是坏人,快点离开这吧。”
“坏人?谁是坏人?”
我仍固执地缠着他,老人厌恶地说了声:“别再跟着我了。”
一直走到墓地的出口,我大声地问了一句:“请告诉我,你一定知道,兰陵王!”
终于,老人回头看着我,雨幕里看不清他的目光,只听到他缓缓回答——
“兰陵王是个魔鬼。”
凌晨,我做了一个梦。
不再是那片黑色的湖水,而是一个个封闭的房间,排列在昏暗的长廊中。我屏住呼吸踮着脚尖,轻轻打开每一扇房门,却看不到任何人影,直到最后一个——门里响起剧烈的争吵声,含混的英语无法听清楚,我恐惧地站在门外许久,还未等举手敲门,房门便自动打开。刹那间,我瞪大眼睛,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接着一点火星闪烁,一枚子弹钻进大脑。
死亡瞬间,我带着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妈妈端着早餐进来,不到六点我就要出门赶航班——上周才明确告诉妈妈,我将去美国工作几个月。她非常惊讶与担心,但我说这是公司的任务,如果完成会提升为经理。妈妈也没法阻拦我,但经常悄悄流泪。我答应她会打电话回来,保证照顾好自己。
五点三刻,端木良开着他的奥迪A4来到我家楼下。
在楼下与妈妈告别,第一次亲了她的额头,擦去她的眼泪,尽管我并非她真正的儿子。
带着行李上了端木良的车,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飞速开上高架直往机场而去。
“昨晚我九点钟就睡了,就为了一大早起来送你去机场。”
“看得出。”我并不给他好脸色,抓紧把手,“小心别开这么快,我还想完整地去美国。”
“放心!”
端木良打开音响,居然放出美国的黑人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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